“不認識啊,不過和他的同門打過一架,認得他們的衣服。”江辭雪看着迷你版危時臣拔了攝像頭的電源,然後站在攝像頭上。
即便是縮小版,龍鱗也很有光澤,在燈下波光粼粼。
她伸手輕撫,龍鱗的觸感并不像想象中的滑膩冰涼,紋理清晰,還有點澀手。
危時臣緊張得爪子都握緊了,尾巴微微翹起,正要去勾留少女的指尖時,就聽對方說:“手感有點像龜殼。”
小龍的眼睛一下子瞪圓,原本漆黑的眼瞳都變成金色,一時間也忘了深究剛才道士的事情,“你居然把我跟烏龜比?”
“烏龜怎麼了?”江辭雪看着指尖,沒有沾染金光閃閃的粉末,看來龍和撲棱蛾子還是有區别的,“烏龜多可愛。”
小龍跳下攝像頭,氣鼓鼓地坐在玻璃杯邊。
“坐下更矮了,還沒杯子高呢。”她低低地笑,雙眸晶亮,憋了一肚子壞水。
這龍,好像說自己不會遊泳來着……如果把它丢到有水的杯子裡,會怎麼樣呢?
不過還沒等她付諸行動,危時臣就用細長的尾巴按住她的手背,正色道:“别亂來!認真點,剛才算是危險嗎?”
“這叫什麼問題?”江辭雪被問得一愣。
小龍坐得闆闆正正,“要是算危險,我下回順便料理了就是。要是,要是别的情況……你你你,怎麼能對别的小年輕動手動腳呢?”
江辭雪閉眼扶額,“揪耳朵怎麼算動手動腳呢?”
危時臣握了握龍爪,心下了然,“對兔族來說,揪耳朵是行之有效的攻擊方法。但是,對于人類修士,這個動作就有點親昵了,是親族長輩或者伴侶才會做的事。”
“是嗎?如果把耳朵擰下來呢?”江辭雪睜眼,在空中一擰。
危時臣:“……那,那确實也算攻擊。”
他弓起龍身,用短而粗胖的龍爪撓了撓龍角,“反正,這種看起來剛下山的道士,少招惹為妙。到時候糾纏起來沒完沒了。”
“是是是。”江辭雪點點頭,隻覺得啰嗦,大概龍老了都這麼唠叨。
危時臣看着少女敷衍的樣子,氣沖沖地跳到她的左手手腕,擡爪一指,“不要嬉皮笑臉的,我說真的,這種道士很麻煩的!”
“我知道。”她繼續點頭。
小龍輕飄飄的,沒什麼分量,腦袋上那對花紋繁複的黑色龍角随着說話的語調一搖一晃地,很是顯眼。
江辭雪盯了一會兒,直接捏住。
誰料那壁虎大小的黑龍突然僵直,跟風幹了似的一動不動。
“哎?”她小聲感歎。
龍角觸感微涼,入手帶着靜電一樣的酥麻感,江辭雪開始盤葫蘆一樣盤龍角,“怎麼不說話了?”
一直唠唠叨叨的小龍突然噤了聲,雙眸瞪到最大,瞳孔地震,後又認命般閉上了眼睛。
“龍角是你聲帶的開關嗎?”江辭雪輕笑,剛剛還直得跟筆一樣的龍,慢慢地環住她的手腕。
乍一看,像個雕刻精細的镯子。
危時臣的嗓音有點啞,他把臉往她的手腕内側埋,“哪有突然摸龍角的?沒禮貌……”
“那怎樣算有禮貌?”江辭雪捏捏龍角,又捏捏胖乎乎肉感十足的龍爪,這小玩意兒還挺可愛的。
要是危時臣隻有這種形态就好了。
危時臣頓住,許久才答:“反正就是沒禮貌!”
江辭雪把小龍從手腕摘下來,“是,危機已經解除,你什麼時候回去休息?明早還要去流浪動物基地呢。”
“嘁,我這就去!”危時臣龍尾一甩,把自己傳送到對面房間了。
江辭雪看着掌心,怅然若失。
兔族的幼年,大多在修煉中度過,沒什麼玩具,更别提養寵物了。她是鬧騰一點,但也就是一點點而已。
周日大清早,江辭雪依舊帶着相機出去晨跑了一圈。
晨跑結束,景照和明添才剛剛準備晨練。
景照一招手,“小江好早啊!”
明添有些擔憂,“你跑的山路?很危險吧?上次野豬就是……”
“沒事兒,這不要緊,度假村的老闆已經排查過了。”江辭雪擺擺手,“一路上風景很好,不過還是在大路跑吧,保險一點。”
直播間的觀衆慢悠悠地發着彈幕——
[那個啥,我沒有晨練的習慣,冒昧地問一下,晨跑需要跑這麼快嗎?]
[這鏡頭都快給我颠吐了。]
[話說,江辭雪這樣跑,還能正常工作??]
[如果沒有航拍我是真不敢相信……危總要加油啊。]
“好,會注意安全的。”明添點點頭,率先開跑。
景照慌忙跟上,“哎哎,等等我!”
一進屋,江辭雪就看到危時臣的助理把兩個半人高的食盒放在凳子上,正打算把早餐往外拿。
助理也挺高,大概有185,隻是冷着臉,看起來生人勿近,似乎下一刻就會辭職的模樣。
“江小姐,這兩盒全是您的,如果想吃辣,小抽屜裡有五款辣醬。另外還有醋包可自行選擇,祝生活愉快。”
平靜地說完,助理拎着拆下來的保溫層,離開鏡頭範圍,走向節目組所在的小屋。
“謝謝……”江辭雪半個謝謝還卡在喉嚨裡,人已經沒了影。
按照之前那家私人酒樓的分量,這麼大兩個食盒,大概也隻有一點點。
現在七點整,距離正式開播還有一小時。
晏姝月和墨謙都是卡點狂魔,早餐都是加熱三明治,應該不會出來。
江辭雪盯着食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拎上樓——吃獨食還是藏着點為好。
她拿出栗子手機,給危時臣發信息:危總,感謝您的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