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電密集,信号并不好。直播幾次中斷,又恢複,看得直播間觀衆也提心吊膽的。
[不是,怎麼開了一個小時還看不到城區?到底是在哪個犄角旮旯錄制?]
[太草台班子了,錄個節目也沒有風險預案的嗎?感覺嘉賓提撤離之前,節目組根本就沒想過!]
[别提了,上一期又是野豬又是毒蛇的,根本沒看出節目組有什麼處理風險的能力哈!]
[點了,這麼廢,索性安排嘉賓在室内聊天好了,幹嘛還要出外景!]
[贊同,實在不行把女嘉賓架起來,一天出一組神圖,熱度都比現在高]
[附議!]
……
一小時四十分,車隊總算接近城市邊緣。
出于保護嘉賓隐私的考慮,節目組關閉了當日直播。
危時臣額外安排了幾輛保姆車,送嘉賓回各自的公司。
江辭雪看了眼手機,沒有任何季姐發來的消息,外包的活也暫時不用幹了,索性留下來幫節目組整理各種數據線充電線。
城區無雨,之前的暴雨,像是一場夢。
江辭雪整理完再離開節目組的公司,天已經黑了。
那個神秘的投資人沒有來,這是意料之中的,但連個電話、信息都沒有,還是有點超出預測。
她拿出手機,正準備叫個車,一輛眼熟的“出租車”在她面前緩緩停下。
車窗打開,危時臣戴着一個黑色口罩,他頭一撇,“上車。”
江辭雪坐上副駕駛,“你剛剛……回去戴口罩了嗎?”
大晚上戴口罩,奇怪的家夥。
危時臣摘下口罩,“這不是影視公司門口,保護一下個人隐私嘛!去我那兒吧,你那瘋鄰居把你的聯系方式和住址挂網上了,消息我壓住了,但那之前可能也洩露了,不安全。”
正聽着,她的手機“叮咚”一聲。
冰冷的提示音響起:“有人到訪。”
江辭雪打開監控,發現有人撬開了她的家門。
她打開錄制功能,順手截圖幾張,發給房東。随後撥通報警電話,仔細描述險情。
“看來我得回去一趟。洩漏信息那件事,你有固定資料嗎?當證據一起交了吧。”江辭雪扯了扯嘴角,笑得有點僵硬。
真是命苦。
“有的,我讓助理發你。”危時臣在手機上摁了幾下,“我們先去停車場,把車處理一下,我跟你一起去。”
“這不方便吧?”她有點遲疑,雖然有幫手是好事,可樓上那鄰居實在不按常理出牌,“我樓上那家,有可能偷拍了發網上,再關聯一堆詞條,那樣影響不好。”
危時臣将車開進一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沒事兒,我有辦法。”
三分鐘後,江辭雪“降落”在公寓旁邊的公廁單間,她捏捏手腕冰涼的龍形手镯,嘟哝:“下次能不能不選廁所作為出生地啊?”
“有什麼地方比廁所更保險嗎?”危時臣輕聲問。
江辭雪想了想,一時間倒是沒想出來。
她看着監控裡不停翻找東西還到處安裝偷窺攝像頭的賊人,“還是等警方來吧。”
很快,警車到了公寓樓下,車頂燈在閃,不過沒有鳴笛聲。
江辭雪幾步跑過去,将手機實時監控給警方看,“這是公寓鑰匙,我的套間隻有一個入口,窗戶封過,能活動的部分很小,人鑽不出去的。”
“好的。”
她站在一邊等待,看到監控裡的人滿臉陶醉地躺在她的床上,頓時一陣惡心。
公寓裡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幾乎沒有家具,電腦也是她用各種二手零件組裝的,廢了就換一批,倒也不心疼。
警方很快抓到嫌疑人,她也一同去警局做筆錄。
做完筆錄出來,已經是後半夜,江辭雪十分自覺地用導航找到一個公廁,完成傳送。
到莊園主樓的時候,芝麻勉強睜開眼睛,慢悠悠地走過來。
——喲,兔子,你來了!
“這麼晚了,你先休息吧。”江辭雪揉揉芝麻的腦袋,催它回豪華狗窩睡覺。
危時臣恢複人形态,眼睛一轉,心下了然,“你要與我圍爐夜話?”
“這麼熱的天,不用燒爐子,不過我确實有幾個問題想問。”江辭雪接過黑臉人遞來的溫水,眉頭微皺,“你晚上還真用黑臉人啊?”
“嗯。”危時臣點頭,看着一排整齊的黑臉人,目露欣賞,“很有藝術氣息吧?”
江辭雪:……
明明是很有死亡氣息。
雖然狗很難理解非常複雜的語句,出于保密考慮,危時臣還是請江辭雪到書房交談。
她目光遊移,眼前是層層疊疊的書架,附帶好幾個梯子。這裡簡直是一座圖書館。
“危先生,你認識冉晝集團的人嗎?”她坐下,直接問。
危時臣一愣,“什麼集團?”
“冉晝,就是《春日戀心》節目組的另一個投資商。他們營銷ceo很有手段,就那個很火的擅長假笑的男人。”江辭雪怕對方不明白,說了許多細節。
危時臣搖頭,“不認識,我對長得難看的人沒什麼印象。”
投資同一個節目,居然不認識?
江辭雪盯着危時臣,打量許久,“可他們之中,有妖,還是不受方士術法限制的大妖。”
危時臣沒什麼表情變化,“正常,一般大的集團,掌權人家中都有一些庇護,有的是大妖,有的是地仙。你的意思是,兔族的仇人,在冉晝集團?”
江辭雪并不笃定,“氣息幾乎一緻,但無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