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夥……
“這件事我是不打算發到公共平台的,但是我無法作出這樣的保證,因為樓上那一家子,實在是個定時炸彈。”江辭雪看向協議,無奈歎息。
“歹人闖進來裝攝像頭,也是因為她莫名其妙就把我的住址公布到網上,發布了一系列造謠内容,還關聯了一大片話題。”江辭雪擡眼,與眉頭緊鎖的房東對視。
房東眸光一柔,“我自然不會幹預你維權,那不如加幾個限制條件,除正常法律途徑維權外,還有樓上鬧事等等情況……”
江辭雪點點頭,悄悄捏了龍镯的腦袋一下。
一連加了17個限制條件,危時臣總算安靜了。她簽了協議,拍照留檔,再拿上自己的那份紙質協議,離開公寓。
江辭雪回頭看了一眼這棟居住了幾年的建築,外牆色彩斑駁,有些部分的牆磚都已脫落,還有深淺不一的帶着黴斑的水痕,實在老舊。
“唉。”
她搖搖頭,掃了一輛共享單車,騎到危時臣剛才泊車的地下停車場。
還了車,江辭雪坐在副駕駛,“你剛才為什麼咬我?不是能傳音的嗎!”
危時臣看着女孩手腕一處并不明顯的快要消失的紅痕,理直氣壯,“我隻是擔心你沉浸在和房東的交談裡,完全無視風險。”
“那也不能——好吧好吧,無論如何先感謝你。”江辭雪系好安全帶,“這邊的問題暫時解決了,那麼,房東先生,我們談談租金吧。”
危時臣挑眉,“我沒打算收……等等,我想收其他形式的租金。”
江辭雪并未回答,隻是盯着危時臣猛瞧。
危時臣系好安全帶,補充:“放心,不明确的條約不會讓你簽的,我回去拟一個。”
她輕笑,“我不會剛下賊船,又上海盜船吧?”
“别擔心,我肯定是個好人。”危時臣說罷,發動引擎,離開停車場。
“好人才不标榜自己呢。”江辭雪笑笑,倒也沒一開始那麼警惕。
或許還是受七年前那段被當成寵物兔飼養的時光影響,人在弱小的寵物面前幾乎不隐藏自己,偶爾還會放飛自我。她見識過危時臣的另一面,倒不覺得對方是十惡不赦之徒。
就是有點二。
“紙質文件這麼多,需要保險櫃。你喜歡什麼顔色的?大小呢?能把人裝進去的是不是差不多?或者專門空一層樓出來,四面都嵌滿保險櫃……”危時臣載着人,不知不覺地話就多了起來。
江辭雪腦補了各種保險櫃行李箱藏屍案,眉頭一皺,“不,其實我也沒這麼多文件。”
“哦,那我定一排小的,各種顔色的,你可以一天放一個櫃子。”
“……謝謝。”
江辭雪不太理解對方的腦回路,隻暗暗擔憂,不清楚自己能不能夠上危時臣腦中協議的要求。
這種級别的有錢人,幸福阈值很高,确實看不上一丁點錢财。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達不成條件的話,她就再找别的住處。
回到莊園,危時臣接了個電話,神神秘秘地走了。
江辭雪本打算回昨晚住的房間,就被從角落竄出來的芝麻堵個正着。
——兔子兔子,今天怪叫驢特别有活力,它拆了一層樓的家具哦!
——兔子兔子,那隻腿很長的狗能站起來了!
——兔子……
江辭雪摸摸芝麻的腦袋,“慢慢說吧,一層樓的家具?它這麼厲害呢?”
危時臣那些黑臉白臉的侍從沒有阻止嗎?
她又想起,兩隻狗的年紀都挺大了,對于老年犬來說,活潑一些并不是壞事。
“挺好的,看來它被刺猬紮,也沒留下什麼不适症。”江辭雪蹲着,和芝麻玩握手遊戲。
芝麻顯然覺得無趣,但很好脾氣地配合了。
直到危時臣推了一個狗版輪椅過來,芝麻連忙晃着尾巴小跑過去。
獵狼犬身上的傷口都被仔細清理了,換了一種藥,氣味和之前基地的不同。
“你真的收養它了?”江辭雪把芝麻掉落的狗毛攏了攏,丢進垃圾桶。
危時臣看着獵狼犬和芝麻的互動,點頭,“嗯,挺有眼緣的。别誤會,我不是完全為了你才收養它的!”
這解釋略顯急切,還有些狼狽。
江辭雪蹲下,“那挺好的,它很漂亮,也沒什麼嚴重的疾病,就是營養不良加上毛秃了幾塊而已。”
妖不需要細緻的檢查就能聞出其他動物身上關于疾病的氣味,危時臣作為大妖,這種嗅覺能力更強,這應該也是他不把獵狼犬單獨隔離的原因吧。
“起名字了嗎?”她起身。
不知道為什麼,這隻狗還是沒說任何話,不會是聾啞狗狗吧?
危時臣拿出一個胡蘿蔔玩具,丢給芝麻,“還沒有,我還在确認它是話少,還是有心理疾病,它的聲帶沒有任何問題。”
江辭雪思索片刻,将角落的新窩扯出來,脫了鞋蹲在中央,變回兔形。
她伸爪一拍,“狗,說話!”
獵狼犬明顯瞪圓了眼睛。
——哎喲我去,你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忽大忽小的?狗有你這個品種的嗎?毛這麼白是自己打理的,還是你的主人幫忙清理的?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兇?
一連串的問題砸得江辭雪閉上眼睛,“好了,它不說話純粹是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