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擔心我?”
“你甩了我一巴掌。”
“我看到你在發抖了。”
“你生我的氣,是不是因為你也喜歡我?”
主卧衛生間,許半閑被困在暧昧的牆角。
不就是家裡隻有兩個卧室,周庭知沒地方睡嘛。
自己怎麼就到了這兩面牆壁,一面流氓的境地?
他偏開臉,眼睛盯着地面,之前從來沒仔細看過,原來家裡衛生間的地磚,不是細碎的小塊拼接的,而是大塊瓷磚上的小塊花紋。
數到第31塊瓷磚的時候,他的下巴被強行轉回來,周庭知貼得極近,兩人的呼吸仿佛糾纏在一起。
面前的人似笑非笑,許半閑感覺到他的視線在看自己的嘴唇,他自我保護似的,将嘴唇不自然地抿在一起。
若是平時,許半閑早就一把推開了,但現在他的情況有些微妙。
“小許總在數地磚嗎?”周庭知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他,“這種分散注意力的方式好像不太管用呢。”
是的,不太管用,他的叛逆期來得遲了些,越想服軟,越是叛逆昂首。
他冷冷地盯回去,“周總,正常男性在無外力刺激的情況下,每天可能起立十幾次。你不懂沒關系,算我給你科普一個常識。”
“是嗎?但是據我所知,這種情況一般出現在晚間或晨起。”
周庭知的手腕上就帶着一隻腕表,許半閑下意識瞄了一眼。
“現在是下午五點鐘。”周庭知歪着頭,像是在欣賞他的窘态。
這個局面太被動了,一個密閉的空間内,周庭知擒縱自如,而自己在強撐,實則内裡是虛的。
到底在虛什麼?看到周庭知沖向車子的一瞬為什麼會生氣?中午給了周庭知的一巴掌是因為什麼?
身體裡下起了暴雨,一個個旋渦在身體裡打轉,雨水堆積成洪水,卻沒有找不到洩洪的閘門。
他感到煩躁,更多的是不安,身體反應不受控制,生理反應可以解釋,但心理也在失控,他失去了對自己情緒的掌握。
“我怕你死。”許半閑幾乎是吼出來的,“你滿意了嗎?”
周庭知先是一愣,向前一步,貼得更近,聲音低沉卻溫柔,蠱惑道,“為什麼怕我死?”
許半閑把頭一偏,不去看他,嘴硬說道,“喬治基金的投資需要你背書。預備學院那邊也需要你聯系趙迪學長,我姐的事也需要你幫忙。”
字字句句都是“公”,完全不提自己。
許半閑像躲避追捕的鴕鳥,把頭埋在沙裡,自欺欺人。
周庭知知道,許半閑顧慮太多,擔心家人,擔心世俗,還有......他的蘭花香。
總要給他一點兒時間,不能逼得太緊。
也要給自己一些時間,去打消許半閑的顧慮。
他輕喚許半閑的名字,眼中的光燦若星辰,“之前說的補償算數嗎?”
“當然。”許半閑回答,“不過,現在不能超過5000塊。”
周庭知自然不是要錢,他用手指點點自己的嘴唇,撩逗說,“我要你親我一下。”
許半閑翻了個白眼,推開他,“夢裡什麼都有。”
周庭知從後面拽住他的手腕,将人抵在洗手台旁,“小許總想出爾反爾?”
“我說的補償是錢。你不能要别的東西。“許半閑說。
“可是你隻願意給5000塊錢,我還不能要别的東西嗎?”周庭知反問。
人永遠叫不醒裝睡的人,也永遠辯不赢無賴的人。
許半閑心想,你又不是真的想要錢,你隻是想耍流氓。他氣不過,又說不過,賭氣胡說八道,“我叫個大學生6000塊,給你5000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