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教你單手運球,”韓予望從球場上撿了兩顆球,給了她一顆,一邊講解一邊示範。
他首先蹲成弓箭步,“簡單來說,運球就是用你的手臂和手指的力量将它往下壓,但是最重要的點還是用大臂帶動小臂,進而銜接你的手腕和手指發力。”
解憂模仿韓予望運球,手不自覺放在了身後。
韓予望觀察她的動作,看向她的手,提示道:“新手得養成好習慣,不能把手背在後面,看我,把手臂架起來。”
少女照做,慢慢找到了感覺。
“你現在還是新手,可以看着球練習,但是熟練之後要目視前方,這樣比較規範。”
韓予望是個好老師,解憂從單手運球練到雙手交替運球,雖然不是很在行,但是有模有樣,漸漸地,她對籃球提起了一點興趣。
“學會變向之後,可以做很多延伸,就像胯下運球,但現在有點晚了,你以後還想學再來找我。”
“好。”解憂盡量拍掉手上的灰,“去洗個手吧。”
韓予望應了一聲,把球還了回去。
兩人背起書包,準備用食堂後方的水龍頭洗手。
夕陽将兩個人的影子拖得很長,四周不時有學生走過,都被解憂無意中模糊了存在,她眼中隻有此刻身旁的少年。
可惜,韓予望心裡是否裝着誰,她不得而知。
“韓予望,你對每個同桌都這樣嗎?”她好想問出口,也就幹脆破罐破摔說出來了。
“唔,我哪樣了?”韓予望檢讨自己,他一向待人溫和,應該沒惹到他同桌吧。
“比如送水,比如教籃球。”解憂舉例。
韓予望仔細回想,“你是覺得,我好為人師?”
是他太冒失了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解憂忽然覺得自己莫名其妙,她把手伸到少年面前,快速拍了幾下掌,企圖用這種方法抹去他的記憶:“你快把我問的忘了,我先去吃飯了回見。”
話音剛落,少女就走掉了。
解憂頭也不回地進了食堂,獨自懊悔,剛才為什麼不把心裡話藏好呢,她正式認識韓予望才半個學期,為什麼要開始奢望他對她一個人不一樣呢。
以後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抛開她喜歡他這件事來講,韓予望做同學蠻不錯的。
他拒絕薛倩那麼幹脆,她不想單純的同學關系也維持不下去。
*
韓予望打算回寝室先洗個澡,盡管他熱愛運動,運動完身上不幹爽依舊難受。
上了宿舍樓,迎面走來他死黨簡熠。
“回頭給我買水,别想賴賬啊。”韓予望還記着這茬,錘了一下死黨胳膊。
簡熠龇牙咧嘴地裝疼,嘴上又在畫餅:“下次一定。”
韓予望換了條胳膊錘。
“诶,我們班有幾個女生看完下午的比賽想學籃球,都讓我來牽線搭橋,先看看你的意思,你說我這是答應還是不答應呢。”簡熠欠嗖嗖地擠擠眼。
“答應了就自己去吧,我不奉陪。”韓予望把簡熠的頭推開,“回宿舍了。”
髒衣服被脫掉,溫熱的水流淋遍全身,韓予望在身體松弛的時候大腦放空了,卻忽然想起他同桌那句沒頭沒腦的話。
他漫不經心地回憶,很多人都跟他做過同桌,就算他沒有多少印象了,想來也隻有淺淡的交情。
簡熠剛才說的那種目的性明顯的邀請,他也向來拒絕得幹脆,不給人希望。
所以,解憂的問題,他應該可以回答她了——
他分人。
不過,相處這麼些天,韓予望知道這個小同桌還是有點内斂,既然她不想他再提起,那他就照做吧。
韓予望穿好衣服,從浴室裡出來,利落地洗好衣服就回去上晚自習。
雖然解憂剛才尴尬得走掉了,但他仍然會像平時一樣若無其事地坐她旁邊,主動跟她聊天,不會讓她覺得别扭的。
他自認已經看清了這女孩,她真的是尴尬癌晚期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