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紫杏則是微微一笑:“我外甥就算沒用,也比你那個不知道和哪個男人生的兒子有用。”
兩句話刺穿了林書琴和薄今複的痛點,男生隐在角落,兩隻手攥成了拳。
“這張嘴還是一樣的牙尖嘴利。”林書琴啧啧道,“隻是我今天不是要和你吵架。”
廳裡的所有人幾乎都或有或無地注意着林書琴,隻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莊柏均。”
林書琴如同閻王點卯般點到了莊柏均的名字,她說:“你想知道,六年前你一家三口為什麼突然消失了嗎?”
莊柏均臉色鐵青,他知道這個情人隻不過是暫時臣服,于是回道:“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
“你們不是一直都很崇敬你們的這個三弟嗎?”
林書琴抱臂說:“沒錯,的确是值得敬仰。實力超雄,高瞻遠矚,一個人養活了你們這幾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兄弟。”
莊松麟就端坐在沙發上,斂目沉思。
“你們以為你們的三弟,對你們就一點意見也沒有嗎?”
“他做了很多。莊柏均,你應該感謝他才對。你把你老婆孩子毒打那麼多次,逼得人家要跳河自殺,莊松麟幫她們出了國,所以你現在連找個女人的機會都沒有。”
“還有你們的這個二哥。二哥為什麼這幾年來被限制消費了?隻是賭幾把而已,怎麼就限制出行了?你也應該謝謝莊松麟,要不是他鐵面無私,現在你也坐不到這裡來跟我們講話。”
林書琴一口氣點了在場的幾乎所有人,被刻意回避的舊事被她一件件地翻出來。一邊訝異于她知道所有真相的同時,一邊又被她刻意地引火到莊松麟身上。
“虞紫杏。”
林書琴點到了她,莊亦白碰了碰自己小姨,虞紫杏給他個眼神,示意她明白。
“你曾經嫁進來過。剛剛說莊餘符不敢回來見你,也确實是沒說錯。”
虞紫杏隻是冷淡地看她。
“莊餘符這個人,一沒犯錯,二沒惹事,按理來說你沒有理由和他離婚,對嗎?莊家裡的人,也不會去打攪兄弟的私生活。”
“但你為什麼和他離婚了?”
“答案是,和你姐姐有關,對嗎?”
猝然聽到了自己母親的信息,莊亦白也不由得仔細聽起來。他很少見過自己的母親,更多的時候像個陌生人。
“你的這個外甥,的确是你姐姐和莊松麟生下來的。但是你姐姐真心喜歡的,不是莊松麟。”
這回幾乎是全場寂靜,甚至連呼吸聲都未曾聞見。
“該說的是,莊松麟也是非常有手段,騙過了所有人,讓你和其他人都真的以為她是真心願意嫁給了他。”
林書琴繼續講着,絲毫不去觀察在場的主人公的表情:“這裡有莊餘符的推波助瀾,後面被你發現了。你勸過你姐,她因為你外甥的出生,不願意去撕破這張紙。”
“所以她到現在也沒有離婚,但是也沒有回來看過莊亦白。而你,遷怒于莊餘符,離婚那天把莊家上下罵了個遍,我沒說錯,對嗎?”
虞紫杏:“我其實倒是真的想知道,你是從哪裡知道的?不知道有句話,叫秘密知道太多,早晚會死嗎?”
莊亦白垂着臉,看不清神情。
莊松麟從頭到尾都是那一副淡淡的模樣。
這些舊事無法撼動他半分,在場的這些人就算對他有怨氣,也沒人敢對他發難。
“你有什麼要求。”他站在了最高處,于是連态度都這麼高高在上。
“我知道這些事,對你莊松麟來說根本不算什麼。畢竟你連情分都不會留給身邊的人。”
林書琴扯過身邊的薄今複,道:“讓薄今複進莊家。”
莊亦白愕然瞪大眼,滿臉的不可思議。
其他人也紛紛站起身,大喊道:“不可能!”
“一個野女人帶來的孩子,怎麼能讓他進家門!”
虞紫杏看着這些人慌亂的神色,心裡一再地嘲笑。她低聲對着莊亦白說:“這個女人知道的太多了,她的孩子也不能留。”
莊亦白努力平複下心情,點頭。
“我可以一輩子都不說出去這些事,條件是讓薄今複進莊家,我也一樣。”
莊松麟:“你問過他了嗎?”
言下之意是有些松口,莊亦白皺眉想要出聲,卻被虞紫杏用力拉着袖子。
她用口型說:别急。
一直沉默着的薄今複擡起眼,黑暗下他的眼珠漆黑,身邊林書琴提醒着他。
他說:“嗯。”
林書琴頓時綻開了笑容,隻是薄今複接下來的話,令她有如五雷轟頂。
“我隻想自己進莊家,我…林書琴,行為太多不迹,恐怕不能放心地讓她進莊家。”
虞紫杏挑了挑眉,莊亦白則是臉色蒼白地站着。
莊松麟點頭:“我覺得,他說的沒問題。”
語完,他頭一次正眼看向已經血色盡失的林書琴,問她:“你覺得呢?”
在不過幾步遠的庭院觀賞林裡,張嘉文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鬓邊發絲粘在汗濕的臉上。
她關了相機,深呼吸了幾口氣。
随即放輕腳步,離開了這裡。
在她走後的十分鐘,林非繁從假山背後走出來。他看着張嘉文一步步走回外院,同樣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