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無忌猶豫着說：“可……我難道不是武當山張翠山，天鷹教殷素素之女，張無忌嗎？”畢竟現在她的手上也沒有鏡子，不知道自己是否再次穿越了，真的穿成了黛绮絲的小女兒……小明？那她應該叫什麼，張無忌？小昭就是她的姐姐，韓小昭？

黛绮絲微嗔地看了張無忌一眼，道：“你這孩子，睡一覺睡傻了？什麼武當山張翠山，天鷹教殷素素，不是十數年前便出海下落不明了嗎？也不知道你是從哪裡聽來的。”

張無忌看不出黛绮絲說的是真是假，可是……既然她能一次重生為張無忌，為什麼不能夠第二次重生為黛绮絲的女兒韓小明呢？

張無忌猶豫了一會，嘴巴張張合合，那聲媽媽總也叫不出來。這讓張無忌多少有點疑惑，黛绮絲真的是她的媽媽嗎？哪怕她是驟然遭難失去了記憶……這聲媽媽怎麼會喊不出來呢？

當時重生，雖然她是帶着記憶，但是或許是新生的大腦無法承載過多的思想，等到她真的恢複記憶的時候，已經大約是兩三歲的時候。

但是即便如此，對着殷素素開口叫媽媽的時候也無比自然，而不是像如今面對黛绮絲，張嘴的時候好像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裡，說不出話來。故此，雖然沒有任何依據，張無忌更加傾向于————或者說，她的情感上更加傾向于她依然是張無忌，而非韓小明。隻是這黛绮絲如同葉三娘一樣，想要把她擄走，當做自己的女兒撫養。

見張無忌不肯開口，黛绮絲臉上的笑意逐漸淡了。她湛藍如海水一般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張無忌，如同暴風雨前壓抑的深海。

此時，韓千葉道：“好了，孩子剛醒，所有事情都忘記了，喊不出媽媽也是尋常。”他又不緊不慢地抽了老牛一下，道：“走到下一個城鎮呢，我們就給小明買幾件光鮮亮麗的衣裳，漂亮的小女孩，就該好好打扮才好。”

黛绮絲的臉上這才多雲轉晴，又依偎回韓千葉懷中，甜甜地道：“韓郎說的都對。”然後她又對張無忌說，“你爸爸心疼你呢，我都要吃醋了。”

張無忌沉默地坐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那頭韓千葉又對黛绮絲說了什麼，她也無暇去聽，張無忌隻是有一件事情搞不明白：黛绮絲又不是沒有女兒，搶人家的女兒過來做什麼？你要說黛绮絲是就是喜歡女兒，喜歡小女孩，那在書中也不見得她對小昭或者阿離有多好。

講不通，怎麼講都講不通。是小昭長得不夠好看，還是性格不夠好？自己養一個女兒不足夠，還要再養一個女兒？雖然說，黛绮絲在送小昭去坐忘峰“卧底”之後，到底是為什麼要收阿離為徒弟？畢竟，阿離所用的仍然是千蛛萬毒手，不論和黛绮絲還是“金花婆婆”實在是半點關系也沒有。

兩人說是師徒，倒不如說像是養母和養女的關系。在失去一個女兒之後，黛绮絲又收養了一個女兒？這樣說來，黛绮絲倒真是一個母愛充沛的人物。

母愛充沛黛绮絲，聽起來就好像是平平無奇古天樂一樣引人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