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世之花,以魂祭劍。
衆人在旁看着,無不被墨卿的劍法折服。
他的劍法宛如百花盛開,黑夜化作無數黑色花瓣,聚于劍尖,風中有清香傳來,裹挾着一絲甜腥的味道——血的氣息。
藍衣侯翠雀吐血跪地,他眼看着自己的折扇零落成灰,握劍的手止不住地顫抖,他臉色蒼白,喑啞的嗓音的問到:“你是誰?”
墨卿舞劍猶如拈花,出劍勢如破竹,可他的表情卻遊刃有餘,帶着似有似無的笑意。
“我隻是個俗人,江湖上沒有我的名字,你也不必知道。”
“錦官城有你這樣厲害的高手,竟能這麼多年不為外界所知,隐藏地如此之好,連我飛奇門都不知道....”翠雀用蒼白的手掌捂住胸口,他五髒六腑盡碎,此時已是強弩之末。
他擡眼仔細看着墨卿,這個男人魅如豔鬼,所用的劍法他從未見過,看似柔若燦爛百花,實則處處殺機。
翠雀自認不敵,臨死之前隻想求個明白:“你的劍法,我從未見過。”
墨卿一笑,劍尖在月光下劃出一道影子,像極了夏夜的純白栀子:“百花劍法,可曾聽過?”
翠雀緊皺眉頭,想了良久,才緩緩搖頭。
墨卿對他的無知似乎早有所料,毫不在意地說:“此劍法是花家守宅人獨有,守宅人入又逢一境百年,外人自然沒見過。如今你能死在此舉世無雙的劍法下,做鬼也算風流。”
墨卿莞爾一笑,笑得那般燦爛,一張妖媚至極的臉蛋映入翠雀眼中,成了他生前見過的最後畫面。
美勝春色,百花不及。
翠雀倒在血泊之中,一身藍衣被鮮血浸濕,雙眼不甘地睜着。
墨卿輕輕吐出一口氣,收劍回鞘,仔細拍了拍衣擺上的髒污,表情輕松地仿佛方才隻是捏死了一隻螞蟻。
一轉頭,葉沉溪和花寒姿不知何時醒了,幾雙清澈震驚的眼睛正齊刷刷盯着他。
“墨....墨主,就....這麼簡單?”敖五指着剛才差點把自己殺死的翠雀,結結巴巴問。
墨卿纖細的手指輕輕捂住嘴角,笑着說:“區區半神境,不值一提。”
區區.....半神境......
衆人皆沉默地咽了咽口水。
青繞看起來卻沒有其他人那般驚訝,隻是沉默地站在一旁,眼神動也不動地盯着墨卿手中的花魂劍。
敖五心中似有小馬在奔騰,他跑到青繞跟前,一雙眼亮晶晶地看着闊别多日的青繞:“你回來啦!此行可還順利?”
青繞沒有看他,隻是低聲“嗯”了一聲。
敖五沉浸在與青繞久别重逢的喜悅中,絲毫沒有在意她的冷漠:“那又逢一境是何模樣?可有遇到什麼危險?”
“你一走兩月有餘,可有想念燒雞?”
敖五的視線一直追随着青繞,眼看她無視自己的問題,又一把将自己推開,然後走到墨卿跟前,“墨主,我的承諾已經兌現。”
墨卿微微點頭,轉身大步朝門外邁去。走到一半,他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停住腳步,轉頭看着愣在原地的敖五:“趙追的小弟子,我有一則消息,于你......不知是好是壞,若你想知道,明日來找我。”
敖五心中一沉,頓生一股不好的預感:“是趙家的消息嗎?”
墨卿沒再理會他,帶着青繞離開了花宅。
花家。
葉沉溪從床上勉力坐起來,他唇色蒼白,問一旁的馬洋洋:“寒姿,可還好?”
馬洋洋本在為他盛藥,手一頓,撒了兩滴:“她....還好,隻是一雙手,算是廢了,日後不能再練拳了。”
葉沉溪聞言眉心一緊,卻對這個結果也無話可說。至少,花寒姿還活着。
昔日花炎對他說的話曆曆在目:“寒姿總有一天,要肩負起花家和錦官城重任,希望到那一天,我還護她左右。”
呂家如今對花家之位虎視眈眈,藍衣侯翠雀也好,集體鬧事的商戶也罷,不過都是呂家的手段之一。
花寒姿年紀尚幼,且對這些手段毫無對策,若不能徹底斷了呂家的路,怕是以後整個錦官城都不得安甯。
此前花炎說過,請莫憑欄莫先生,助花寒姿一臂之力,看來,要解決花家的麻煩,解題還是在莫憑欄。
昨夜墨卿使出花家的百花劍法,足以見得他與花家守宅人關系匪淺,也許,隻有他能護花家周全。
馬洋洋見虛弱的葉沉溪顫巍巍站起來,他一把将他再次推回床上,有些生氣到:“你都傷成這樣了,就好好待着。你再亂跑,隻會讓寒姿更加擔心!”
馬洋洋氣不打一處來,明明花寒姿自身都難保,還千叮咛萬囑咐他道:“照顧好沉溪.....照顧好沉溪.....”
馬洋洋心想,自己以前一個人在外面時受了傷,也沒人這麼關心過自己。葉沉溪怎麼傷一下,花寒姿就如此上心?
此刻他看葉沉溪越發不順眼。
“不管你有何事,都暫時放下,好好養病。”馬洋洋盛好藥湯遞給他,便氣沖沖地轉身走了。
葉沉溪雖心中有千頭萬緒,但也不忍為馬洋洋的此番失态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