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萬年的鐵樹要開花了。
另一邊,唐星誕和敖五徹夜守在花寒姿屋外。
為了以防萬一,作為在場唯一能打的唐星誕,被提溜過去做了臨時保镖。
屋子裡人來人往,花寒姿的咳嗽聲不時傳來,大夫焦急的吩咐和下人混亂的腳步聲混在一起,形成的噪音在唐星誕聽來猶如催眠曲,他坐在地上打盹。
一旁的敖五卻一點困意都沒有。他擡頭望着星星,今夜月朗星稀,夏夜的風吹過來,說不出的舒服。
可他的心卻緊緊揪在一起——
其一,又逢一境一遭後,青繞對他的态度仿佛變了個人似的。不知道是否在又逢一境遇到了什麼事,敖五十分擔心她。
其二,墨卿方才說的那則消息,總讓敖五覺得心中不安,冥冥中,他覺得此事和趙家一定有關。
看來,天亮之後要盡快去一趟莫憑欄。
屋内。
花寒姿一雙杏眼睜着,任憑一旁的大夫和下人為她清洗和包紮傷口,她皆面無表情地看着上方。
“家主,疼嗎?”一旁的小丫鬟不停給她換着紗布,血就是止不住,大夫也是滿頭大汗,絲毫不敢懈怠。
花寒姿卻仿佛感受不到疼,隻是微微搖了搖頭。
她突然有點明白了,青繞為何永遠都是一幅冷冷淡淡的模樣。
當你經曆了生死之關後,對一切都仿佛沒有那麼在意了。疼算什麼,傷口算什麼,不還有一條命在嗎?所以不必哭,也不必喊疼。
她的眼睛空前幹澀,傷口的血止住了,旁人都退了下去,隻留下一個小丫鬟。
花寒姿輕聲問到:“其他人怎麼樣了?”
小丫鬟眼淚汪汪,她明明和花寒姿年齡相仿,此刻站在她面前,卻隻是一個流眼淚的小姑娘。
“葉公子無礙,已經在客房休息了。其他幾位少俠也沒什麼事,那位青繞姑娘,在救下你之後就離開了。”
花寒姿輕輕眨了下眼睛,又問:“兄長呢?他如何?”
小丫鬟欲言又止,措辭一番才扭扭捏捏回:“還是老樣子,今夜沒有醒過。”
花寒姿快速盤算了一番,今日已經算是和呂家徹底撕破了臉皮,明天不知他們還會使出什麼手段。憑自己一個人,恐是難以應付,若是讓他們将花家百年來的基業與經營,就這樣搶了去,自己怕是死了後都無顔去見老祖宗。
她必須找外援。
花寒姿想起青繞與墨卿救人之時,若是自己恍惚中沒有看錯,他用的那把劍,正是花魂劍。
她聽兄長說過,花家守宅人有一神劍,名曰花魂,通體純黑,能開百花。守宅人不僅能自己用此劍,也能與同修之人共用花魂。
之前兄長曾囑咐過青繞與敖五,若是花家遭難,可去請莫憑欄的莫先生相助。
看來,莫先生與花家,淵源匪淺。老一輩的故事,比自己所知道的更為複雜。
“明日天亮之後,你替我去見一見莫先生,就說....花寒姿.....”花寒姿頓了頓,改口到:“就說花家,有事相求,請他擇日來花家一叙。”
小丫鬟應下,接着問:“可我聽說,若是對莫憑欄有事相求,從來都是自己登門拜訪,莫先生從未在外見過求人者。”
花寒姿點頭:“就是因為這樣,我才要用花家的身份,請他出來。若是莫先生來了,那證明他的确與我們花家的守宅人有淵源,兄長也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讓我們在危急關頭去找他。若是我們能得到莫憑欄的支持,那麼呂家便不足為懼了。”
小丫鬟懵懵的,還是聽不懂,她隻覺得,最近幾個月,花寒姿好像突然變了,不似之前那般幼稚任性,變得沉穩,甚至心有城府。
倒是越來越像大少主了。
天微亮,錦官城的官道上,一位少年快步疾奔。
在他面前,是熄了燈便猶如卸下紅妝的莫憑欄。
此刻的莫憑欄,看起來莊嚴宏大,石灰色的外牆在朝陽下反射出刺眼的黃色光亮,晃得敖五眼花。
恍惚中,他看到莫憑欄大門内,一個熟悉的青色身影一閃,等視線恢複後想再去尋時,那抹身影早已消失不見。
“青繞。”敖五小聲呢喃,心裡像被潑了一盆涼水。
青繞突如其來的回避與冷漠,讓他整顆心都像跌入冰窖。
一旁的唐星誕見他神色憂傷,不知所措地捏着心口前的衣裳,眼裡皆是迷茫。
唐星誕白眼一翻,無語:“情絲被鬼抽了......”
倆人來到墨卿房前,門自内打開,墨卿已斟好茶候在裡面,見敖五一到,便招呼他落座。
“前輩,是何消息?可是與趙家有關?”敖五直奔主題,焦急發問。
墨卿頭沒動,隻是擡眼觑了他一眼,沉吟了片刻說:“本來我答應過你師父,無論發生什麼,都不會再把趙家的消息告訴你。但是....就算我能眼睜睜看着趙追去死,可你能嗎?”
敖五身體一僵,頓時感覺背後冒出一陣驚恐的冷汗。他顫巍巍發問:“趙家,到底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