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人,該休息了,還在看什麼?”肖夫人将孩子安撫睡下後,來到正廳,卻見肖林還獨自坐在那裡,手裡握着一顆純白的玉。
肖夫人自從來到神召,也見過不少的金器玉石,現在眼界也算是打開了,但這樣的玉石她還是第一次見,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這可是方才那位公子的?可真稀罕啊。”
肖林手腕一轉,迅速将白玉收進袖中。下一秒,肖夫人便聽到身後傳來管家的聲音:“将軍,夫人,明日可要用早膳?我好吩咐下去讓廚房準備。”
肖林搖頭,略顯疲憊地說:“不必了,我今晚回軍營住。”
肖夫人一聽,頓時皺了眉頭,卻也不阻攔,心中想抱怨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肖林見她面色難看,開口寬慰到:“夫人,今夜營中還有公務要處理,實在脫不開身,等日後.....”
“我明白,官人。”肖夫人扯出一個勉強的微笑:“自從來了神召,官人的軍階升了不少,公務自然也會增多。我這個做夫人的,雖說之前沒有見過大世面,也未讀過幾日書,但這府内事務,我會盡全力做好,官人放心去。”
肖林自是知道,自從來到神召,他陪在家人身邊的日子便越來越少,一邊是皇城的守衛事務,另一邊,還要為宇霧晟辦事。他就像一頭指哪兒打哪兒的老黃牛,根本沒有時間和空隙給他思考,自己做的事究竟是好是壞?宇霧晟這個王爺,究竟又有什麼目的?
雖說他也疑惑過,自己當年在邊境從軍,隻是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兵,為何宇霧晟跋涉千裡,偏偏就點了自己來神召?
肖林怎麼想,也沒覺得自己身上有任何獨一無二值得他欣賞的優點。
但如果,有崔風逖在前,他倒是能悟到幾分真相了。
隻是這事兒究竟利害幾何,還得從長計議。
“夫人,等忙過了這陣,我就帶你和孩兒,回老家去看看。說起來,我們也好久也沒回去了,爹娘也想我們了。”
肖夫人一聽,一掃方才的陰霾,眼中頓時彌漫起水汽,重重地點頭。
肖林看向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管家,語重心長地說:“李管家,這幾日,那就辛苦你了。”
說罷,他便擡步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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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過宵禁,神召城内安靜下來,打更聲回蕩在空曠而寬闊的街道上,傳出去很遠。黑暗中,一人手握寶劍,匿身于黑暗中,腳步雖快,卻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肖将軍,為何今日瞞着王爺與葉沉溪見面?”黑暗中,一個女聲輕輕響起,若是普通人聽來,定聽不出這聲音的具體方位。
肖林沒有停步,隻是順手一扯,便從黑暗中抓出一個影子,将其死死禁锢在自己的手中。
被抓之人似乎沒有想到他會如此做,神色大驚,尖銳的女聲再次響起:“肖林!你幹什麼!”
肖林用劍鞘朝她身後一敲,女子瞬間便暈了過去,白紗輕輕搭在她的臉上,叫人看不清五官。
肖林沒有回軍營,他抓住這個女子,按照和葉沉溪約好的時辰,快速來到了前羽翊軍首領崔風逖的舊宅。這座舊宅在城南一角,荒蕪已久,早已雜草叢生。
肖林翻牆而入,越過幾乎一人高的雜草望去,破敗漏風的屋檐下,有隐隐的燈火在閃爍。
“人我帶來了。”他将手中的女子?扔到葉沉溪面前,就像随手扔一個沙包:“我隻能幫你到這兒,記住你答應我的,若是真的到了那天,你要護我妻兒安全離開神召,回到邊境。”
葉沉溪默然點頭,朝他道謝:“肖将軍識大局,葉某定不負約定!”
肖林轉身欲走,腳步卻頓了頓,看向身後這位小生,他不由地提醒到:“王爺那邊,不僅對你有所安排,神召之外,他也安排了很多眼線,他覺得三年前北辰辦的事有蹊跷。”
葉沉溪應了一聲,感謝到:“葉某明白,多謝肖将軍提醒。”
說罷,他望着頭頂皎潔的月光,興緻勃勃地說:“今夜,我也給肖将軍送了一份回禮。”
“哦?是什麼?”肖林問。
葉沉溪指着外面,說:“肖将軍回到軍營,便會明白。”
肖林飛快往軍營奔去,還未到營地,便看到沖天的火光,有人大聲喊到:“走水了!軍營走水了!”
肖林快馬加鞭,軍營火光太大,他被小兵攔下,不讓他往火場中沖。
“将軍,火太大!别去了!”
“是啊将軍,這次走水太奇怪了,火勢太大,幾乎把整個營都燒沒了!”
肖林一把推開攔在他身前的人,一張臉被火光映得通紅,一雙粗眉緊緊擰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