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沒有動。
邬清雅:“……”
她咬咬牙,正想要再次靠近的時候,遊策:“我去給你找個人家,看能不能借到傘,或者借到幹淨的衣服。”
說完他便把衣服套上,匆匆沖到雨裡去了。
邬清雅沒有坐在原地等,她能感受到剛剛那奇異的氛圍。
他肯定意識到了什麼,她不能讓他逃走,留給她的時間并不多了。
先把他綁到自己這條船上再說。
邬清雅拿起衣服,便徑直沖到雨裡去了。
“……遊策!”她對着前面的人影大喊,他腳步很快,不一會兒就走遠了。
然而邬清雅手裡舉着他的襯衫,快步追了上去。
立刻停下來了,然後轉過身來望着她。
邬清雅看到他眸子裡燃着一團熾烈的火。
他馬上把眼神移開,但邬清雅沖過去,她搭上他的小臂,感受到炙熱滾燙的溫度和急劇跳動的脈搏。
“我想要跟你一起走。”她昂起頭,雨水把她的臉沖刷得十分幹淨。
倔強的瞳仁清透漂亮,眼角染着桃花般的粉色。
“我想要跟你一起走。……可以嗎?”
遊策聽懂了她在說什麼。
“你想清楚了嗎?”遊策覺得自己的喉頭有些艱澀。
“想清楚了……”邬清雅攥着他手臂,指尖發白:“我想帶着聰哥兒一起去京市。”
她擡起眼看他,眸光中僅是他一人的倒影。
面前的女人充滿希冀,她昂起頭,問:“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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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膛之中像是燃起了一團烈火。
這個消息像是一個巨大的驚喜,砸得他有些發蒙。
情感讓他趕緊答應,但理智卻告訴他,不是這樣。
邬清雅一定遇到了什麼事情。
遊策看着她挺翹的下巴,蒼白中透着一點淡粉的唇。
她的眸子顫顫的,像是被驚到的一隻翠鳥,羽毛被外界的風雨打得透濕。
為什麼短短兩天就有這樣大的轉變?
她是真心願意跟他走,還是遇到了什麼事不得不尋求他的庇護?
遊策的眉心顫了顫,他理智瘋狂叫嚣着讓他拒絕,但他卻聽到自己應了一聲好。
迫不及待,歡天喜地。
他反手扣住邬清雅細瘦的小臂,放柔了聲音:“晚點我們再詳細聊。”
得到他的肯定回複,邬清雅也松了一口氣。
她沒有放開遊策的手,而是緩緩地、漸漸地靠了上去。
他的胸膛很硬,炙熱且緊繃。
溫度透過兩層濕哒哒的衣服傳導在身上,仿佛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悶熱與潮氣。
但遊策也沒有把她推開。
兩人就這樣挨着,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搭上了她瘦弱的肩膀,她仿佛被他環在懷中,牽着往前走。
外頭的風雨似乎都變小了。
邬清雅覺得,她被很好地庇護住,對方用自己的身體給她圈出了一片遮擋風雨的天地。
在這樣緊緊依偎的奔襲過程中,時間的流逝都仿佛變慢了。
他們找到了一處人家,對方家裡也有個和她年紀差不多大的姑娘,看到她這樣狼狽,馬上便準備了一套幹淨的衣服讓她換上。
雖然布料針腳并不是很細膩,但可以看出,對方是真心愛護衣裳的人,衣服上沒有太多的補丁,也沒有開線的痕迹。
“謝謝你啊。”
邬清雅想要給她幾元錢,但小姑娘笑眯眯地拒絕了:“你男人剛剛給過了。”
遊策進來避雨的時候,便給了他們一張大團結,這能買不少布了,所以她才半點沒猶豫地把自己壓箱底的衣服拿出來給她換。
“你們是到山上去拜佛的吧?看你們都這麼年輕,是求孩子?”小姑娘有些好奇。
邬清雅忙解釋:“不、不是。我已經有孩子了。”
“天哪。”小姑娘捂住嘴:“你這麼年輕就有孩子了?”
她看了看外間坐着的遊策。
他也已經換了一身衣服,那衣服是她爸爸的,式樣有些老氣,但是穿在遊策身上,看上去卻像是百貨大樓身上的模特款,好看得緊。
“你們的孩子一定很可愛吧?”
沒等邬清雅回答,遊策先應了:“她的孩子是很可愛。”
說着頰邊還露出一絲笑意。
他不常笑,所以眉宇之間常常端正自持,看起來嚴肅清冷,所以此刻的笑意就顯得尤為珍貴。
甚至還能看到左側有一個并不明顯的酒窩。
“哇。”女孩被驚豔地張開嘴,邬清雅也抿了抿唇,笑了。
說起來也真是伯侄兩,遊聰笑起來的時候,也有兩個非常明顯的酒窩。
所以,遊策會接受他們的,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