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老太太冷眼見着冷明珠将衣服穿好,這才看着蕭策出聲道:“今日下午我同你說過的話,你是都當做耳旁風了嗎?”
“孫兒不曾。”蕭策回道。
冷明珠看看蕭老太太,又看看坐在身邊的蕭策,一時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正在這時虞婉擡手一指冷明珠,冷聲道:“那你告訴我,為何她會坐在這裡,方才你們兩人又在房中做了些什麼?”
“她受了傷,我替她看一看,”蕭策擡頭看向蕭老太太,定定道,“她若不在這裡,那又該在哪裡?”
“我說過,就算冷明珠回來也不許進蕭府的門,”虞婉對這魔怔了的孫子實在覺得失望,“你當真是沒有聽見嗎?你眼中還有沒有我這個祖母?”
蕭策突然站起沖虞婉行了一禮,道:“祖母言重了,孫兒心中定是有祖母的。”
“那你就……”
“隻是此事,恕難從命。”
冷明珠見狀連忙伸手拉了蕭策一下,正欲勸兩句,隻一個沉字剛出口,便被虞婉呵斥一聲:“這裡哪裡有你說話的份?”
-
纨曲聽聞老太太去了蕭策的房間,連忙換了衣服趕過來,才到院門的時候便聽到裡面的争吵聲,門口的下人都垂着頭,大氣也不敢出。
她身體剛好,旁邊扶着她的丫頭連連勸了幾句,叫大小姐不要着急。
等到了門口,纨曲整了整衣服,這才推門進去。隻見蕭策和冷明珠兩人站着,而老太太坐在桌邊,滿面陰沉。
纨曲看看蕭策又看看老太太,面上挂起了笑走過去,溫聲道:“我看這裡好熱鬧,原來是老太太也過來了。”
房裡一時無人應話,但纨曲也不在意,依舊是溫聲道:“老太太,馬上便要新年了,您倒是笑一笑,這樣黑着臉,待會九兒見着便要哭了。”
老太太看她一眼,見纨曲臉上雖然撲上了點脂粉,但仍見蒼白。即使心中有氣,也不忍向着她口出惡言,便歎息了一聲道:“如若都像你這麼懂事便好了。”
“這世上哪裡會事事順心,老太太是操勞太多,我見着都累。兒孫自有兒孫福,倒不如放手。過兩年再看,說不得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又不知是何景象了。”纨曲說着又看了蕭策一眼,給他使了個眼色。
蕭策抿了抿嘴,執拗着不開口,倒是冷明珠往前走一步,同蕭老太太行了一禮,彎着身子道:“冷明珠口齒愚鈍,說不出好聽的話。隻望老太太知曉,我便是拼了自己的性命,也會護他周全。”
虞婉不言,連看也不看她。
纨曲見如此,又看了蕭策一眼皺了皺眉。隻這次蕭策沒有再沉默,他往前走了兩步,行到老太太身前,蹲下身子擡頭看着老太太道;“祖母,我真心喜歡她。”
“胡鬧,你年歲還小,哪裡知道什麼是真心?”虞婉搖頭說罷,就站了起來,看着他兩人道,“今日便算了,明日冷明珠便出府去,我蕭家救你全看你師公的面子,如今你忘恩負義,我們蕭府也不能容你。”
纨曲扶着老太太往外走,嘴裡直說着安慰的話,等到房門被關上。冷明珠才上前将還蹲在地上的蕭策扶了起來。
“明日……”
蕭策用力抓着她的手腕認真道:“明日你哪裡也不許去,就待在我這裡,可看有誰敢動你。”
“自然是沒有人敢的,但是我也不願瞧見你與老太太之間生分。”冷明珠說着,反握着蕭策的手在臉上蹭了蹭。
蕭策皺了皺眉,将手抽出來,輕聲道:“隻是我現在讓步了,老太太更會以為你我之間不過是一場鬧劇而已。”
“但這場鬧劇的作者也是她,不是當初老太太一封信,我現在怕是連瓊陽山莊的門朝哪邊也尚未可知。”
蕭策瞧她一眼,臉上總算帶上了點笑:“你倒是還反打一耙。”
不過說到當初的事,蕭策問道:“你師門的事……現在可查出些什麼了?”
冷明珠見他問起此事,想了想,還是說道:“當初我去找陶飛光,他同我說那日殺死雲瀾宮三派的便是背後幫他的人,還給我一包藥材,說是當初他下在他爹湯藥中的那些。而當日陶庭發瘋之際的樣子,同我滄海宗當日情景一模一樣。”
“那藥是誰給他的?也是背後幫他那人的嗎?”蕭策忙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