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魔法嗎?”紅發的婦人驚歎道,時不時撫摸懷中女孩瘦弱的脊背。
“所以西雅她也擁有領悟魔法的能力了?”
“外婆……”西雅想發出抗議,可一開口這氣就洩了,軟趴趴的像某類任取任求的毛茸茸動物。
“原靈共鳴和魔法不是一回事啦,獵人是獵人,魔法師是魔法師。原靈,用路人甲小姐說的話,也是魔力因子,它們隻是獵人的輔助手段,我們隻是感受它,而不能操控它,這和魔法師是有很大區别的。”
“我的話對嗎?路人甲小姐。”
西雅濕漉漉的眼睛看向一邊雙腿大開,腿上橫着一張長弓的綠膚女人。
該說不說不愧是樹嗎?路人甲小姐就算擁有人形,也是身材細長、長手長腿的模樣,更不要說從頭到腳的一片綠色了。
她還冒昧地見過路人甲小姐赤裸的模樣,平坦的胸部,精煉的肌肉……比起人類當中男女性的差異,路人甲小姐的身體更接近故事書裡助人為樂的精靈。
可即使這樣,身為人類的她還是忍不住羞赧,給路人甲小姐披上她的鬥篷。這像是限制了這位恩人的自由——
還不知道被西雅限制自由的瑪麗吃了一口馬琳娜帶來的甘果:“你說得很對,西雅。不過你現在确實有魔法師的天賦。”
是誇獎嗎?
西雅的嘴角不受控地上翹。
“但原靈共鳴這事,你要量力而行,西雅。可别像今天抽幹似的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西雅點頭:“我知道的,路人甲小姐!”
跟西雅話說到這,瑪麗也不忘踢了一腳癱在她腳邊的某隻。
“以後也不要動歪腦筋挖空心思的害人,要不是西雅心善,我是決計不會助你的。”
隻有手臂長的灰狼低低嘤咛幾聲,跟個小狗似的,躺在地上翻出肚皮。
“說人話。”
可惜它這招施展錯了對象。
西雅窩在馬琳娜的懷裡呵呵地笑。
“我知道錯了,魔法師大人,感謝你的寬容,也感謝西雅小姐的仁慈……在這裡,我也向馬琳娜女士說聲抱歉,我愧對您對我的恩情。”
如果沒有西雅外婆的插曲,看在西雅的面上,瑪麗會放過沃夫,但那隻折騰得她死去活來的黑狼,她可不是一個善良的人。
傷害小動物的事她做不到,但害人的東西她還是替天除害吧!
可偏偏就在她下手的時候,先是跳出一個替狼擋箭的沃夫,又是族長的勸解……沒錯,族長這壞老頭,竟然也是站在大黑狼這邊的!
“族長,你兜了這一大圈子,就是為了救狼?”
“救人也是救,救狼也是救。”
這和善的态度,之前跟她說“獵人與瘋狼,隻能獨活一個”的老東西是誰?
族長,你還是你嗎族長?
“獵人與瘋狼,獨活一個确是無錯,命運的織線沒有紊亂,這場争鬥是獵人活下來了。”
“但瘋狼神志蘇醒,何嘗不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瘋狼已死’呢?”
瑪麗無言以對,但瑪麗選擇開火。弄死一隻瘋狼隻需要動動手指,但治愈一隻瘋狼……這事一聽就是又要她學習新技能!
她才剛變成個人模樣,學習這事還是放在後邊吧——
“馬琳娜女士!求求你救救阿紮吧!我的阿紮,它曾經駝回您丈夫的遺體,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
瑪麗:……
好的,這一看就死不成了。
并且根據瑪麗縱橫網絡文學的經驗,這話一出,不僅死不成,還能牽引出一段緣分頗深的家庭故事。
果不其然——
先不說沃夫你小子小時候被馬琳娜抱過,還忍心謀害她的外孫女,再說馬琳娜女士,路邊的小貓小狗不要……
好吧,還是要撿的,不能因為沃夫一個敗類就拖累了其他可愛的貓貓狗狗。不過,這小子的恬不知恥已經可以從這看出來了。
不過,瑪麗總算知道西雅這心慈手軟的性格是遺傳了誰的。
當時馬琳娜女士還扔出了一個童年炸彈:“沃夫,我記得你在我這兒的時候還和西雅睡過一個窩呢,怎麼長大了成這樣了……”
西雅:“啊?”
沃夫:“我……”
瑪麗甩起一個大巴掌:“西雅是你看着長大的,這你也能下得去手!”
“是啊是啊,可憐的西雅,外婆的小寶貝,你受苦了——”
話雖如此,馬琳娜還是向瑪麗請求幫助那隻名叫“阿紮”的狼。
在給黑狼狠狠來上一記保證它昏迷不發瘋後,少數服從多數,瑪麗放棄她除害務盡的觀點,聽從她們的選擇。
“所以黑病是什麼?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族長。”
族長不語,瑪麗隻能聽地上小狼的解釋了。
“你的叔叔得了黑病是嗎?”
“大人,是的。”
它顫抖擡頭,清亮的黃眼珠裡恐懼與期待并存。
“黑病摧毀了阿紮的魔力流通,失衡的魔力在它體内橫沖直撞。時間一長,失控的魔力隻會令它走向滅亡。隻有一個辦法可以挽救阿紮枯敗的生命,甚至能喚回他的神智——”
“替換一個新的魔力體系?”
路人甲小姐闆起臉來格外冷酷。
但比起她冷臉的神情,西雅心中的寒意更深,她知道沃夫想要的是什麼了。
原來真正引起禍端的,是她的貪婪。
“露……”
她還是說不出完整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