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李沐笙也沒來過北京，哪家店好吃他也不知道，但是！

——來北京怎能不嘗嘗烤鴨呢！

李沐笙對着手機導航拐進胡同，青磚灰瓦間飄來果木炭的焦香，直到領着三人停在一家朱漆銅環的店門前，玻璃櫥窗裡挂着油亮棗紅的烤鴨。

“就這家了。”他朝身後三人揚了揚下巴，檐角銅鈴被春風吹得叮當作響。

“您好，歡迎光臨！”服務員小姐姐熱情地迎上來，“請問您幾位？”

“四個人。”

李沐笙環顧店裡，時間也是到飯點了，雖然4月不算是旅遊熱季，但可能是這家店的名聲挺好，來吃飯的人不少。

“四位的話，請跟我來吧。”小姐姐領着四人往大廳走去。

“等等。”李沐笙叫住她，“我們沒有預約，但還是想問一下現在有空包間嗎？”考慮到鐘铉他們在大廳可能放不開，沒有包間來得自在，又補充道，“咱家包間有低消嗎？”

“啊，那個....”服務員小姐姐看這四位都挺年輕的，應該都是學生，好心提醒道，“我們家是有低消的，不過我建議四個人的話，坐大廳會更劃算一點，因為我們家菜量也是聽足夠的。”

“沒有關系，來個包間吧。”李沐笙看着眼前的服務員小姐姐挺實在的，沖她笑了笑，眼角微彎，襯得整個人溫和又可靠。

服務員耳根微紅，點點頭帶他們上樓。

去包間的路上，崔珉豪和金基範好奇地打量着店内古色古香的裝潢，金鐘铉湊到沐笙耳邊，用帶着口音的中文問：“‘低消’是什麼？”

“就是最低消費。包間得消費達到一定金額才能用。”李沐笙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耳畔，讓金鐘铉不自覺地縮了縮脖子，“咱四個人單獨吃會自在些。”

金鐘铉伸手抓住他：“要不坐大廳吧，咱四個人也吃不了多少的。”

“我這帶弟弟們出來吃一回了，總不能給你丢面子吧。”李沐笙反握住親故的手，挑了挑眉，“這幾天你就放寬心跟我吃就行，而且你不是也做攻略了嗎，既然你這麼用心了，我總得表示表示啊。”說完還捏了捏鐘铉的手。

金鐘铉一怔，低頭看向兩人交握的手。李沐笙的手修長幹淨，骨節分明，而更讓他心跳微亂的是，對方竟然還記得那晚他随口抱怨的話。金鐘铉耳尖微熱，最終沒再堅持：“....好。”

“走走走，坐下點菜去，常常正宗的北京烤鴨什麼味道！”李沐笙拽着他往樓上走，金鐘铉任由他牽着，指尖悄悄收攏，像是怕他松開。

“哇，Oak哥！”崔珉豪翻開菜單驚呼，“這個價格...”

“随便點。”李沐笙把菜單推過去，卻發現兩個弟弟對着中文菜名犯難，隻敢看配圖不敢點，看了眼親故。金鐘铉會意立馬用韓語問他們：“有什麼想吃的點就好，你Oak哥請客，吃就行。”

金基範指着圖片上的豌豆黃，崔珉豪則對晶瑩剔透的蝦餃充滿興趣，李沐笙立即幫他們點上，轉頭問親故：“你想吃什麼？”

“你定就好。”金鐘铉注視着他。

“那就兩隻烤鴨，再加...”李沐笙點了幾道特色菜，又對服務員補充到：“剩下的你再給我推薦兩道菜吧，不要有菌菇、姜和香菜類的菜，也不要辣的。”

服務員小姐姐推薦了幾道，在問過鐘铉意見後，又點了一個湯和一個炒菜。

點完菜後，李沐笙低頭清洗餐具，忽然察覺到身旁的視線，擡起頭，發現鐘铉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

“怎麼了？”李沐笙摸摸臉，故意逗他，“是不是發現，我今天特别帥？”

“嗯。”金鐘铉聲音帶着笑意，“我們沐笙最好看了。”指尖無意識摩挲着剛才被握過的手腕。

“哎，沒辦法，天生麗質~”

當荷葉餅裹着琥珀色鴨皮端上桌時，李沐笙自然地給金鐘铉卷了個‘示範款’：“黃瓜條放這裡，蘸點桂花糖....來，啊——”

“我自己會....”金鐘铉話音未落，對方已經把卷餅送進他的嘴邊了。

“嘗嘗，第一口先給你。”

金鐘铉垂眸，就着他的手輕輕咬了一口，卷餅還剩一半留在沐笙指間，剛要伸手去接，對方卻笑着往前一遞：“一口吃了吧。”

金鐘铉睫毛微顫，順勢将剩下的半塊卷餅含進嘴裡，唇瓣若有似無地擦過對方的指尖。他故意放慢動作，讓這短暫的觸碰延長了一秒。

“怎麼樣？”李沐笙等着他的評價。

金鐘铉咽下食物，舌尖悄悄舔過唇角，故意讓糖粒沾在那裡：“好吃，尤其是你喂的。”

李沐笙挑眉，給了他一個“算你識相”的眼神，瞥見他嘴角的糖粒，自然而然地抽了張紙巾：“吃得到處都是。”說着伸手替他擦掉，動作輕柔得像在照顧小朋友。

金鐘铉任由他擦拭，眼底藏着得逞的笑意。

兩個弟弟正跟鴨架湯較勁，崔珉豪被燙得直吐舌頭，金基範憋笑給他遞冰水。李沐笙剛給金鐘铉擦完嘴角，正要收回手，卻被對方一把扣住手腕。

“别動。”金鐘铉從桌上抽了張濕巾，“手上沾到甜面醬了。”

他的指腹貼着沐笙的手背，用濕巾一點一點擦拭着對方指關節處沾到的醬料，動作輕柔得過分，從指尖到手腕，連指縫都不放過，像是在對待什麼易碎的珍品。

“這麼講究？”李沐笙任由他擺弄，笑着打趣，“我自己擦擦就行。”

金鐘铉卻不肯松手，低着頭，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陰影，借着擦拭的動作，拇指悄悄在沐笙的腕骨上多停留了兩秒，直到确認每一寸皮膚都擦幹淨了，才依依不舍地放開：“就是怕你待會又到處亂摸。”

“哎喲，這就開始嫌棄我了？”

李沐笙作勢要把手往他衣服上蹭，被金鐘铉笑着躲開。

結束午餐後，四人走出飯店。李沐笙問：“故宮去過嗎？”見三人搖頭詫異道，“來北京一個多月都沒去過？”

“中文太差了...”金基範不好意思地撓頭，崔珉豪補充：“本來打算等能正常問路了再去的。”

金鐘铉站在沐笙身側，肩膀若有若無地貼着他：“不過現在不是有翻譯官了？”

“那走吧。”李沐笙自然地搭上鐘铉的肩，“帶你們見識見識紫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