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洗一次嘛~”水聲裡夾雜着李沐笙故意拖長的尾音,“就不想見識一下我這美膩的body嗎~”
“快洗你的澡!”
浴室裡爆發出一陣得逞的笑聲,伴随着誇張的水花聲。金鐘铉搖搖頭,目光卻不自覺地飄向磨砂玻璃門。
沒過一會,金鐘铉聽見沐笙的手機響了,拿起來看,發現來短信了。
“沐笙,你手機來短信了!”金鐘铉朝浴室喊道。
“啊?我聽不見!”水聲停了,李沐笙的聲音帶着浴室特有的回音效果,“你進來說!”
金鐘铉猶豫片刻,拿起手機走進浴室,隔着磨砂玻璃站定。
水汽氤氲中,那個模糊的身影正擡手清洗着頭發,肩頸線條若隐若現。
“在妍姐發消息問你了。”金鐘铉别過臉。
門縫裡突然冒出個泡沫蓬松的腦袋,李沐笙眨着沾了水珠的睫毛,水珠順着他的臉頰滑到下颚線:“幫我回一下嘛~”
“就不怕我看到什麼秘密?”
金鐘铉的目光掃過他被熱氣蒸得泛紅的鎖骨,那裡還挂着幾滴水珠。
“你随便看,我沒有啥秘密的。”
李沐笙滿不在乎地說,但忽然感受到泡沫要流到眼睛裡,下意識地甩頭,不小心讓幾滴泡沫飛濺到鐘铉鼻尖。。
“密碼你知道的!不行,我得把泡沫洗掉了。”
聞着薄荷洗發水的清香,金鐘铉下意識屏住呼吸,看着那個濕漉漉的腦袋又縮了回去,輸入了沐笙的手機密碼。
“是在妍姐,問你起了沒有。”
“回‘起了’。”李沐笙的聲音混着水聲傳來。
金鐘铉剛回複完,對面又發來消息:“在妍姐問咱倆中午怎麼吃?”
“說咱倆點外賣了。”李沐笙喊道。
金鐘铉如實回複:“在妍姐說下午按時來接你。”
“OK!”
......
外賣送到時,李沐笙正擦着頭發從浴室出來。T恤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領口因為沒擦幹的水迹洇出一片深色。金鐘铉把炸雞盒往他那邊推了推,視線克制地停留在餐盒上:“趁熱吃。”
“餓死我了!”李沐笙抓起一塊炸雞就往嘴裡塞,油漬沾在嘴角也不在意,“你要喝東西嗎?”
金鐘铉點點頭,看着沐笙蹦跳着去拿飲料的背影,T恤下擺随着動作掀起一角,露出一截腰線。他移開目光,拆開一次性筷子時力道大了些,塑料包裝發出“啪”的脆響。
“你打算啥時候回學校。”李沐笙盤腿坐回地毯上,果汁罐上的水珠沾濕了他的指尖,“明天?”
“嗯,期末複習階段了。”金鐘铉接過果汁,指尖短暫地相觸,“老師應該會帶着過重點,我再去找班長借筆記,整理好帶給你。”
“可惜社長不讓我出門,不然就和你一起上學了。”李沐笙撇撇嘴,炸雞的脆皮在他齒間發出清脆的聲響,“但我可以偷偷溜出來和你複習。”
金鐘铉慢條斯理地撕下一塊披薩,芝士拉出長長的絲:“然後讓在妍姐逮住,再罵咱倆一頓。”
“我可以喬裝打扮啊!”李沐笙眼睛一亮,順手抓起沙發上的鴨舌帽扣在頭上,又扯過口罩挂在一隻耳朵上,“怎麼樣,認不出來了吧?”
金鐘铉看着他隻遮住半張臉的口罩和歪戴的帽子,嘴角抽了抽:“你這僞裝還不如不做。”
“那你說怎麼弄!”李沐笙不服氣地扯下口罩。
“至少...”金鐘铉伸手把他亂糟糟的頭發往帽子裡塞了塞,“把頭發都藏好。”指尖不經意擦過對方溫熱的耳廓,“弄得自然一些,不然捂得嚴嚴實實的,别人一看就知道有鬼。”
“害,算了。”李沐笙揮揮手,把東西扔到沙發上,“哦對,你公司那邊呢?”
金鐘铉明白沐笙在問什麼。
2007年的SM對練習生的管理已經相當系統化,有每周考核,考核評定分為A~E級,不合格者可能被淘汰。不過要是作為核心練習生,那日常管理會相對寬松一點,尤其是像他這樣已經可以說是出道預備組的練習生,隻要保證訓練出勤率和考核成績,其他時間還是挺輕松的。
“S/M雖然挺嚴的,但隻要按時參加訓練和考核就行。我可以白天上學,放學來找你複習,晚上再回公司訓練。”
李沐笙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樣太累了吧,來回跑不說,還要準備期末考。”
“這有什麼,”金鐘铉笑了笑,“你沒出道前不也是白天上學晚上訓練嗎?我以前不也一樣,現在隻是回到原來的節奏而已。”
李沐笙張了張嘴,似乎想反駁,最後隻是洩氣地戳了戳已經涼掉的披薩:“好吧...但你要是太累就别勉強。”擡起頭,眼睛裡帶着難得的認真,“要是因為我耽誤了你公司考核,我的罪過就大了。”
金鐘铉看着他擔心的表情,心裡一暖,揉了揉沐笙亂糟糟的頭發。
“放心,我有分寸,倒是你——”他指了指李沐笙面前堆成小山的雞骨頭,“回歸前這麼吃真的沒問題嗎?”
李沐笙立刻像護食的貓一樣抱住自己剩下的炸雞:“就這一次!我明天開始一定嚴格控制飲食!”說完又可憐巴巴地補充道,“而且我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碰過油炸食品了...”
金鐘铉看着沐笙有些委屈的小表情,低頭掩住上揚的嘴角。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地毯上,将兩人籠罩在一片溫暖的光暈裡,這一刻,什麼偶像身份、公司規定似乎都暫時遠去,隻剩下兩個為炸雞和考試發愁的少年。
隻可惜,這頓飯還沒吃完的功夫,新的風波又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