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奴婢一點都不會。”青燕聽這些個個都耳熟,眼皮微一擡起很快就聳拉了下來。
“不會我教你就是,你若覺得不便,九娘她們也都是懂的。”
青燕心動地點點頭:“那奴婢在此謝過少将軍了!”
許淩見蕭小河和青燕你一言我一句交談甚歡,便闆着臉從二人中間抽身,坐到一旁随手從桌上拿了本書,全神貫注地看着。
蕭小河見自己的書被許淩抽走,注意便被這事兒引了去,問向青燕:“你們公主念過書?”
“嗯,冬才人曾教着公主念過。”青燕略有得意道,“不光公主識字,奴婢也識字呢。”
“奴婢看看将軍這什麼書讓公主讀的那般入迷。”說着青燕便走到了許淩身邊,身子一側,腦袋一歪,一下子看到了書上的内容。
她輕聲念了出來:“燕人多食肉,特牲、雜牲、羽族皆是常物,各類小菜雜酒亦有至多,故人常威猛高人,身有八尺,若想颀長雄健若燕人,需于日映影照臨......”
許淩如夢初醒一般合上書,似乎才知曉書上寫的甚麼,他看了眼書名,又是無語在原地。
青燕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将軍已比尋常男子挺俊,為何還要看這般書,這書上說的将軍可有試過,當真長高了?”
“試了,效果甚微啊。”蕭小河提到這個就一陣心痛,“甚麼野柳先生,虧我将他書買來一字一字看,到頭來都是假的、騙人的。”
許淩道:“天下‘名士’皆是如此。”
“這話是了。”蕭小河一拍掌,與許淩的想法不謀而合,“就說這齊淮林,也是名聲在外,人人都尊他句齊七公子,我一向拿他作酒肉朋友,卻不敢與其交心,他中又有幾分本事?”
青燕暗笑道:“少将軍還要帶公主和奴婢吃他的宴呢,真不知吃人嘴短。”
蕭小河直接笑出了聲:“你真當他這麼好心,平白出這麼大手筆請我過去?想必是有事相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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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老奴去看過了,府内無論哪個角落都圍着人把手,若想逃走,怕是比登天還難!”一五十上下老嬷哭倒在地,用手錘打着地面,整個人哭得打顫兒,“老爺好狠的心!好狠的人!”
“若非那徐老爺悄悄給咱主奴通了信,老奴還真不敢相信老爺會這般狠心!”
齊夫人坐在榻上,面上也是一片驚懼,但比哭倒在地的郝嬷嬷還是冷靜不少。
幾日前她與齊淮林舊友徐成修在府中偶然撞見,本想問個好便錯過,未曾想徐成修竟偷偷把她拉至角落,神色緊張。
“齊家祖籍是西水人,夫人應當知曉?”徐成修道。
齊夫人納悶好端端提這個做甚,點頭道:“我七年前便嫁給老爺,這自然知曉。”
“那夫人可否知西水有個舊俗,叫‘拍喜’?”
齊夫人正琢磨着,忽想到了什麼,臉色一下子變得煞白無比。
所謂拍喜,乃是西水一帶流行的風俗,拍,顧名思義,敲打錘基,這喜,則指的人生中一大喜事——有喜。
此舉常适于女子嫁後長無所出,便由丈夫弟兄、好友,手拿槌梩,對女子進行拍打,打得越狠,喜來的便越快。
這自然是明面上好聽的說法,往往此舉目的便是将女子打死——就算不死,也缺了半條命,沒多久便沒了,如此夫家好另娶續弦,以求子嗣。
而齊夫人與齊淮林七年無所出,齊淮林貪名不肯納妾,兩三年前對她态度便越發惡劣,隻是她未曾料到竟會對她起了殺心!
“我不好與夫人相處太久,信不信的,由夫人,隻是請求夫人莫要外傳出去,更不要說是我将此事告知的夫人!夫人還是早作準備吧。”
徐成修說完便匆忙要走,齊夫人非軟弱之輩,此刻竟從悲憤中掙開,抓住徐成修:“還望先生給我指條明路!”
徐成修見她可憐,左顧右盼一番繼續道:“我身份卑微,人也受制于齊淮林,實在幫不到夫人一二。”
“不過齊淮林已請了幾人日後相聚,想必為的這事兒,其中有一人是姓蕭,乃是京中赫赫有名的蕭小将軍,他為人最是憐香惜玉,夫人若肯求他,或許事情能有轉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