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沒準裴安生他就是這種性格的人,北你能理解吧?就是他對你的喜歡可能是真的,昨天和他接觸了一下,我也感覺他這個人确實不壞。但是你知道吧,越是這種人他可能越不喜歡一段關系的束縛,因為戀愛關系嘛,在我們的刻闆印象裡至少是需要1v1的,大多數人都喜歡對方完全屬于自己的感覺,可是沒準這對裴安生來說是負擔。總是有這種人的。”
聽了白瓷的分析,郝天逸思考了一會兒:“這不就是渣男嗎?”
李想遲疑地點頭:“是……吧。”
上交忠誠,對他來說是負擔嗎?
那他為什麼要因為自己誤會他和别人有關系而緊張?
說明“忠誠”這件事,在裴安生的認知裡,是相對重要的。
或者,裴安生也許認為自己很在意這件事,如果他表現出不忠,自己對他的好感會被削弱。但其實裴安生本人不在乎忠貞,他隻是在哄自己,不希望自己被他真實的一面吓退。
都有可能吧。反正沒在一起是真的。
顧尋北的手還懸停在裴安生送給自己的電腦鍵盤的上方。
“他怎麼想的咱們搞不清楚,主要是阿北,你是怎麼想的?你要是喜歡他,想和他談戀愛,你可以去和他說清楚,如果他能做到1v1的戀愛,你倆就談,如果他說不行,他就要同時和八個男的玩,那你不接受的話正好趁早和他分開了。”李想說。
“媽媽說得對。”白瓷和郝天逸都一起點頭。
顧尋北想的很簡單,雖然一切始于不那麼純潔的金錢關系,但隻要他們兩個人後來從這段交易裡脫身出來就好了。
在酒吧裡見到裴安生的時候,第一眼,他大概就有些心動。
這也許是因為容貌,因為舉止,因為氣質。
所以他大概也沒有對裴安生顯露出太多的熱情,兩個人的相識對他來說隻是透不過氣的繁忙生活裡短暫的停駐。
很湊巧,裴安生開出來了他無法拒絕的條件,在他最缺錢的時候。
隻是為了錢嗎?顧尋北也說不好。
一切都水到渠成。
他願意為了掙快錢去夜場,但發展到什麼程度,就不是錢可以決定的了。
後來和裴安生發生的一切,都隻是因為他想。
心甘情願。
感情的事好難有定論。顧尋北不擅長分析此類話題。人的念頭瞬息萬變,不同的念頭又會引向千萬種不同的結局。
他隻是在相處的過程中,逐漸發現了和裴安生表現出來的遊刃有餘不符的,單純的内在。
好似他的身體在成熟,他的閱曆在增長,可是他的心還和一個孩子一樣。
要知道,能随着年齡增長,在酒肉裡浸泡翻滾過後,仍能擁有一雙孩子一樣的眼睛是一件罕見的事。
裴安生在很多地方都會表現出孩子氣。
倒也不是說他做的事情在道德上有多麼純潔。
愛的感情也是因人而異的吧。顧尋北覺得沒有哪種好能客觀到讓所有人都愛。
他喜歡裴安生,所以他覺得裴安生哪裡都很好。
“北啊,話說這能問嗎,他睡到你沒?”白瓷忽然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顧尋北搖頭。
他還是更想睡裴安生多一點。
然後關于昨晚……
隻能算是互相幫助了一下吧。
結果白瓷兩手一拍:“那要不你看情況睡一下吧,萬一他說那些好話都隻是為了睡你呢?我現在覺得不能低估男人為了睡到心選所能忍辱負重的上限。”
隻是為了睡他嗎?
顧尋北還真是有些困惑。不過這事和舍友來交流肯定更說不清。
畢竟在自己和裴安生的關系裡,舍友再關心也算是局外人。
人的感情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它可以憑空建造一個小世界,隻圍繞着産生這個情感的人,進而改變這個人目之所及的一切。但别的人看不到,也聽不清。
正好,這時候郝天逸打岔了:“诶,對了,想,你怎麼和那個緻殘哥說的?那緻殘哥看起來不像是會輕易放過小白的人。”
緻殘哥就是趙遠程。
回想起來自己盛情邀請趙遠程考慮一下自己的場景,李想戰術喝水,然後又撓了撓鼻尖:“呃,就說你倆是情侶。讓他别來,做多餘的事了。”
“他會信嗎?”
李想搖頭,又點頭:“信不信的,都被惡心到了吧?”
雖然應該是被他的wink惡心到了。
但另外倆舍友傻呵呵地相信了,白瓷擺脫掉一心頭大患,一身輕松地從床鋪上跳下來,去洗手間洗漱了。
剩下的時間顧尋北坐在書桌前完成自己實習公司發來的工作。
專注起來的時間總是過得飛快,他低頭在演算紙上核算完最後一個數字,才去看自己靜音了的手機。
微信裡有很多新消息,實習公司那邊問了他一些事,還給他發了下周的工作安排。老闆想叫他去魔都陪同參加一個會議。
醫院那邊已經确定了手術時間,在下周四。他得找護工,因為手術完第一晚要求家屬陪夜,他得連着請兩天的假。
實驗室的師兄和導師也給他發了消息,通知他明天早上八點的組會,還有一個實驗結果的截止日期。
這些消息顧尋北挑着回了,在心裡列了一長串的代辦清單後,他手指一直往下滑,才找到被淹沒的裴安生的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