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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愛意生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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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母親,可不可以不這樣做。

母親卻憤怒地給了他一巴掌。

隻要他不遵從母親的意願,就會遭受母親的暴力。

臉火辣辣的疼,看着母親憤怒猙獰的臉,他恐懼害怕,拉住母親的裙擺,想要祈求母親的原諒,但是母親卻像個瘋子似的對他拳打腳踢。

後來發生什麼,他記不清了,隻記得隻要他不遵從母親的命令,母親就會對他施以暴力。

耳光、拳腳、闆凳、藤條……

腦子總是昏昏沉沉的,身上總是烏青的。

每當他向府中的姐姐投去求助的目光,想讓他們救救自己,他們都會立即躲開。

那個時候,他太小了,身邊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母親。

面對旁人的冷漠,他隻能給自己一個自洽的理由。

這個世上,不能缺少屠夫。

屠夫不殺生,人類哪來食物。

某日,父親給他送過來一個小男孩,讓他們兩個成為好朋友。

男孩生得很漂亮,隻可惜,臉上有一道疤。

男孩很怕他,面對他的時候也總是小心翼翼的。

可是母親說要聽父親的話,要哄父親開心,這樣父親才會把他們接回家。

因此,他将自己所有的東西,全都分享給男孩。

漸漸地,男孩對自己放下了戒心,臉上也慢慢有了笑容。

可就在此時,父親讓他殺了男孩。

他不解,明明就是父親讓他們成為好朋友的。

父親說,他是妖,要想成為玄牝門的繼承人,就是不能對任何妖物存在感情,即便有,也必須得将其斬斷。讓他殺死男孩,就是為了讓他以後在殺妖的時候不再有任何猶豫。

面對母親的催促,面對男孩驚恐害怕的表情,盛望最終還是揮劍将其殺害。

父親很滿意,将他和母親接回了玄牝門,還讓門中弟子尊稱母親為二夫人。

隻要能得到母親的認同,那麼就證明一切都是正确的。

遇見宋纡禾之前,他的世界裡隻有流淌的鮮血、碎裂的骨頭和飛濺的血霧,但是遇見宋纡禾之後,他仿佛看見,自己踩着的屍骸上面,開出了絢爛的玫瑰。

死亡的惡臭裡,彌漫着玫瑰的香氣。

春分時節,百花齊放。

盛望原本是不喜歡花的,可自從在陽台上看到了那片明豔的玫瑰,他開始感受到世界的美。

可是,他隻喜歡玫瑰,看見玫瑰以外的鮮花生長其中,他總是會施法毀掉。

他覺得,那些花,不配。

每次外出歸來,盛望總會給宋纡禾帶回一朵紅色的玫瑰。

他贈予她玫瑰,她對他說愛他。

盛望問,愛是什麼。

宋纡禾說,愛是尊重,是付出,是不計回報地希望對方幸福。

這個世上,人們都以為,财富、權力、地位能夠解決一切的問題,但是隻有愛,才能讓枯木逢春,讓貧瘠的世界繁花似錦。

盛望想起自己的父親和母親,猶豫了一陣,小心翼翼的問,“那我以前,有被愛過嗎?”

宋纡禾答,“這個世上,有很多人,隻愛自己,包括我們的父母。”

盛望雙目泛紅,憤怒掐住宋纡禾的脖頸,“你胡說,我母親是愛我的!”

看着宋纡禾漲紅的臉頰和濕潤的眼睛,盛望似乎想從她的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可是不管他如何用力,宋纡禾都隻是平靜地看着他的臉。

看着宋纡禾即将窒息,盛望冷靜下來,緩緩松開自己的雙手。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讓宋纡禾出去。

思考了良久,盛望來到母親的墳前。

以前,他每年都會來看母親,就這樣默默地站在墓前,不說一句話。

隻是臨走前,會告訴母親,今日他又殺了多少妖精。

今日,他炸開了墳墓,然後掀翻了棺蓋,靜靜地看着那一副白骨。

良久,他才紅着眼睛問了一句,“母親,你是愛我的吧。”

躺在棺椁中的白骨,久久沒有說話。

盛望沉下腦袋,開始流淚。

他努力地想要從記憶當中去尋找母親愛自己的模樣,剛開始是母親的笑容、撫摸,最後變成母親的毆打、謾罵,當所有的記憶開始混亂時,他用力地拍打着腦袋,不讓記憶繼續蔓延。

良久,他才緩緩擡起頭,看向白骨的腹部。

依稀記得,一隻大黑狗将小狗生在了廢棄的後院裡。

大狗每天都會鑽出去尋找食物喂養小狗,即便它餓得瘦骨嶙峋,還是會将食物先讓給小狗。

盛望的嘴角緩緩上揚,通紅的眼神中滿是絕望,質問道,“既然不愛我,為什麼要生我!”

他擡起右手,棺椁、白骨緩緩上浮,最後變成黑色的塵霧。

他拖着疲憊的身子,緩緩轉身。塵霧下墜,變成了一片黑色的焦土。

回到玄牝門,盛望抓住宋纡禾,緊緊地抱在懷裡,“你會永遠愛我嗎?”

宋纡禾看着他通紅的雙眼和蒼白憔悴的臉,笑着回答,“夏天會過去,玫瑰會枯萎,但我對你的愛意永遠存在。”

盛望溫柔地親吻着宋纡禾,然後輕輕地将她按倒。

以前,是巴不得早點結束任務。

現在,卻恨不得将自己融入她的身體裡。

可是,面對奔湧而來的愛意,盛望的内心開始産生不安和恐懼。

宋纡禾的性格太活潑了,雖然她生活在玄牝門這樣壓抑的環境之下,但是她依舊像爬牆的玫瑰一樣,野蠻生長着。

除了在長老與父親面前,她會收斂一點,她對待每一個人,都是熱情而又友善的,門中的弟子,看她的眼神,都變了。

盛望知道,這是欣賞,是認同,但是他就是忍受不了一丁點,别人的炙熱的目光。

他感覺,他在花叢中摘了一朵最漂亮的玫瑰,但是所有人都觊觎着玫瑰的美。

他隻有這一朵玫瑰,獨一無二的玫瑰,誰都不能将他的玫瑰搶走。

一次宴會上,宋纡禾在與其他道門的公子談笑風生。

盛望喝着酒,但是眼神卻一直随着宋纡禾遊走。

他隐忍,克制,每一刻都度日如年。

直到一個男人将手放在宋纡禾的肩上,他終于失控,将男人變成了一團血霧。

所有人都指責他瘋了,他卻拉着滿臉鮮血的宋纡禾回到卧室,掐住她的脖子,威脅她,讓她以後不要對除她以外的男人微笑,哪怕是多說一個字,都不可以。

宋纡禾吓蒙了,隻能呆滞地點頭。

盛望本以為,通過這種方式,就可以讓宋纡禾害怕,讓她聽自己的話,但是宋纡禾卻一次又一次地告訴他,“原本,我很愛你,但是你以這種方式對待我,隻會傷害我,一次又一次的消磨我的愛意。你在對我施以暴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一個活生生的靈魂。我會難過,會悲傷,會恐懼。難道你想變成像你父母一樣的人,單單為了滿足自己的欲望,而去忽略他人的情緒,将别人當成工具?你這樣是真的愛我,還是愛你自己?”

盛望聽着這一席話,滞在原地,眼眶瞬間變得通紅。

明明小時候母親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為什麼,自己用這種方式就不管用了呢。

母親這樣對自己的時候,沒人告訴他,這種方式是錯誤的啊。

他隻是害怕失去她,隻是希望她能聽自己的話。

宋纡禾拿起匕首,決絕地插進自己的胸口,“如果,你真要這樣不知悔改,将我的心撕成千萬片。那麼,我希望我的生命能停留在我最愛你的時刻。”

當紅色的鮮血滲透她的衣服時,盛望整個人都慌了,讓他再次記起童年的恐懼。

為什麼,身邊的人,總能威脅到自己,而自己卻威脅不到他們呢。

她視死如歸的眼神,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怕的。

可他有害怕的東西,害怕失去她。

他輸了,妥協了。

從此以後,盛望不再限制她的自由,即便是盛為對宋纡禾投來炙熱的目光,他也能努力克制自己憤怒的情緒。

可是,他還是很害怕失去這唯一的玫瑰。

某天晚上,他讓宋纡禾跪坐在自己的身前,将黑色的長發撩至她雪白的□□前,最後親吻着她的後頸,在她的脊骨上種下了咒文。

這種咒文能夠監聽她的一舉一動,他最終也知道了宋纡禾的真實身份。

她是妖,她搶奪了宋纡禾的軀殼,而她這麼做的目的,是為了刺殺自己。

盛望不敢相信這個真相,憤怒地将身邊所有能夠觸碰到的東西全部掀翻在地。

看着一片狼藉的卧房,想起他們的曾經,他開始發瘋似的大笑,可笑着笑着,又忍不住哭了出來。

原來,所有的愛,都是虛情假意、虛與委蛇。

原來,夏天會過去,玫瑰會枯萎,愛意也會不複存在。

原來,所有美好的一切,都是她編造的謊言。

既然她這麼想讓自己死,那麼他就抱着她同歸于盡。

盛望撐着佩劍,一臉絕望地從地上站起來。

他第一次感受到,原來悲傷是可以将人擊潰的。

即便他用盡全力,還是無法控制住顫抖的雙手和癱軟的雙腿,讓身體保持直立。

沉重的痛苦背後,是視力的模糊,以及巨大的虛無。

感覺晦暗的内心被掏出一個黑洞,黑洞坍塌碎裂,逐漸撕裂了他整個世界。

為什麼,為什麼所有人都不愛自己。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不值得被愛。

他究竟做錯了什麼?

可是,宋纡禾沒有對他施以暴力,沒有傷害過他,應該是愛他的吧?

應該是的吧。

這麼久以來,她明明有那麼多次機會,但是遲遲沒有動手殺死自己,一定是她不願意,舍不得,對不對。

她一定是愛自己的,她對自己的愛,已經可以抵擋妖族發布的任務,已經可以抵擋妖族對道門的恨意。

即便她是妖,如今她舍了肉身附到宋纡禾的身上,那就是人了對不對。

隻要自己不揭穿,隻要自己假裝她是人,那麼他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

她不是晏九靈,她是宋纡禾。

他可以包容她的一切,哪怕她曾經是妖,他也毫不介意,為什麼,當她需要幫助的時候,首先想到的是盛為,而不是自己?

周邊的妖物見對付不了盛望,紛紛奔向大門,準備逃出十二重樓。

盛望感覺到他們的意圖,擡起右手,大門上瞬間出現了一個紅色的法陣,封住了他們的去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面帶一絲讨好的笑容,然後朝晏九靈伸出右手,“對不起,纡禾,隻要你滿意,我都會聽話。”

看着盛望伸過來的手,晏九靈猶豫了一瞬。

久安已故,她本不想再與他虛與委蛇,但是她還不知道是誰殺死了久安,她還需要利用盛望為久安報仇。

盛望很強,這個世上,也唯有他可以為自己報仇,為父親,還有母親報仇。

紫微門的人,都得死。

晏九靈擡頭看了一眼曦煌,然後将手放在盛望的掌心。

盛望垂首看着她細長雪白的指尖,立即抓住她的手,然後将她攬入懷裡,低聲道,“你對我,真的很重要。”

妖精們見逃路無門,紛紛沖上去攻擊盛望和曦煌等人。

曦煌立即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斬龍劍,厚樸也俯首去撿附近的乾坤袋。

一隻狼妖趁機撲向厚樸,曦煌情急之下匆忙跑過去,然後擡起右腳,一腳踹在了狼妖的臉上,可是狼妖身形龐大,竟伸出前爪抱住曦煌的右腳,差點讓曦煌當衆來了個劈叉。

曦煌左腳踮地,用力撐着斬龍劍努力維持身體的平衡,不成想狼妖一口咬在自己的小腿上,準備将她掀飛出去。

所幸此時,在晏九靈的叫喊中,盛望用劍氣斬斷了狼妖的腦袋,曦煌也重重地落在地面上。

不過現在,他們卻被衆妖圍攻。頭頂上盤旋的蝙蝠、妖群中飛出的鐵索、毒刺、毫針、白骨、音波……甚至是,蛟龍的呵欠聲。

厚樸立即将曦煌從地上扶起來,還沒來得及關心她的傷口,曦煌就催促着他将她扶到盛望的身邊。隻有在靠山面前,才能絕對安全。

盛望面對着衆妖的攻擊,神色驟然變冷。他用左手拉住晏九靈,右手收回插在地上的佩劍。佩劍利于他的跟前,周遭的空氣也開始沸騰,最後凝聚成鋒利的刀刃,刺向圍上來的妖群。

隻聽一陣凄厲的慘叫,衆妖倒地。

盛望一臉冷靜的看着他們,“這裡的妖物,對于我,不足為懼。隻要蛟龍不醒,我們就能平安出去。”

“那,蛟龍怎麼才會醒呢?”曦煌一臉好奇地看着盛望。

“十二重樓的時日太漫長,蛟龍每月都會陷入沉睡,并且甯蓄力量,在月中沖擊十二重樓,除了斬掉它龍角的斬龍劍,以及龍角鑄成的傾天戒可以刺激到他,他目前是不會蘇醒的。”盛望一臉冷傲地回首看了曦煌一眼。

“哦,難怪。”曦煌笑着松了口氣,但是想到自己手中握着的斬龍劍,她的瞳孔瞬間放大。曦煌微微咽了口唾沫,聲音顫抖,“現在扔掉這玩意兒,還來得及嗎?”

厚樸原是想從乾坤袋中尋摸一些法器出來對付周遭的妖物,但是沒想到卻不小心讓傾天戒掉了出來。白色的戒指往前一滾,哒哒哒,落在鎮龍柱面前。

盛望看着面前的戒指,回首看曦煌的眼神中滿是震驚,“你們到底要給我準備多少驚喜。”

“不多不多。”曦煌試圖用笑容緩解尴尬,但是厚樸一個不留神,不小心讓一枚金餅從乾坤袋中掉了出來,咚咚咚,哒,啪,倒在地面上。

曦煌無奈扶額,場面也一度十分尴尬。

隻聽一陣沉重的呼吸,盤踞在鎮龍柱上的蛟龍緩緩睜開雙眼。琥珀色的瞳孔倒映出四人的臉,曦煌感覺那眼睛比她的腦袋都大。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緩緩後退,隻見蛟龍将視線緩緩挪向地上的傾天戒以及曦煌手上的斬龍劍上。曦煌尴尬一笑,然後“哐當”一下扔下斬龍劍。

蛟龍深吸了一口氣,盤踞在鎮龍柱上的身體緩緩遊動,然後将四隻龍腳落在地面上。

碩大的陰影蓋住了大半個天井,帶來一股讓人窒息的壓迫感。它目不轉睛地盯着四人,低沉的聲音中滿是憤怒,“斬龍劍,我的龍角。玄牝門,我要讓你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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