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煌嘴角上揚，但是眉毛下拉，眼神顯得有些不解和尴尬，她笑着搖頭，“不是。”

婦女立即松開曦煌，“抱歉，抱歉，失禮了，失禮了。我們掌櫃的，讓我多尋一些膚白的娘子，他說這樣的話，他們佩戴的時候，才會讓我們家的珠寶更加醒目。”

曦煌微微點頭，然後坐上馬車。

回去的路上，曦煌看着顧語初問道，“你覺得，你珍寶閣，有沒有什麼可疑之處。”

顧語初思考了一瞬，“聽起來，好像是有一點可疑，不過之前我去珍寶閣探過，并沒什麼問題。雖然進出的大部分都是些膚白的娘子，但是掌櫃的并未拒絕膚色黑的娘子購買，而且他們進去挑選珠寶之後，全都平安出來了，并未被任何人扣下。為了确保萬無一失，我還進内院察看過，每個房間都很正常，甚至找不到一滴血迹。如果剔骨屠夫要殺人抛屍，總得留下一些痕迹的。”

“那就奇怪了。”曦煌眉頭微蹙，眼神始終有些疑惑，“可是你說失蹤的，大多是些膚白的娘子。”

顧語初微微點頭，“是。”

曦煌微微咬唇，“難不成，珍寶閣，隻是一個煙霧彈，真的兇手另有其人？”

“有可能。”

“那你覺得，這個剔骨屠夫他的作案動機究竟是什麼呢？”

“不知道。”顧語初緩緩搖頭，“不過我猜測，可能是某個位高權重的人為了什麼特别的需求。可能是食肉，可能是為了外皮，可能是為了喝血，也可能是為了發洩暴力。當一個人達到巅峰的時候，總會尋找一些新的刺激去滿足自己的欲望，我勸姑娘還是遠離這個案子。”

曦煌表情驚愕，眼神中出現一絲憤怒和不解，“位高權重就可以為所欲為？”

顧語初微微一笑，“食肉動物捕獵的時候，也知道先玩弄一下獵物，這就是人性啊，姑娘。”

曦煌斬釘截鐵地回答，“可是人不是動物，上蒼賦予人思想，不是為了讓人繼續當畜生的。如果人繼續這樣，那麼這個世界也沒什麼存在的意義了。”

顧語初，“可是世界的規則就是這樣的。”

曦煌，“那說明這個規則就是錯誤的，強者從來不是欺淩弱者，而是引領世界進步。”

顧語初，“姑娘的思維有些理想。”

曦煌眼神堅定，“不是我的思維理想，是某些既得利益者給你們灌輸的思想，這就是現實，世界就是這樣的，可是，世界不是這樣的，如果世界是這樣的，那我就來告訴你們，這樣的世界是錯的。”

顧語初看着曦煌的眼睛，不知道該如何言語。他不認可曦煌的思想，可是又被曦煌的态度所折服。

雖然她有一副女兒的身軀，但是眼神中所透出的力量感，讓人覺得她無人能敵。

曦煌始終覺得，珍寶閣可能和剔骨屠夫有些關聯，她決定等自己處理完繡春坊的事之後，再用惡眼去看看珍寶閣裡面的人是否有問題。

可是一踏入繡春坊的大門，曦煌的眼簾中就映入大片的鮮花。

玫瑰、雛菊、芍藥、山茶……幾乎填滿了整個大廳。

整個如意樓，全都變成了花的海洋。

曦煌雙腳艱難地跨過腳下的花叢，嘴裡嘟囔道，“怎麼回事，這麼多花，路都走不動。”

沒想到此時，一個娘子忽然擡頭看向曦煌，“是她，她就是曦煌，她回來了！”

其餘的娘子紛紛看向曦煌，滿臉豔羨，“曦煌，她就是曦煌啊，果真，生得好漂亮，沒想到剛進繡春坊，就得到了滿堂香的待遇。好羨慕啊。”

“是啊，好羨慕啊。聽說今天，專門休業一天，就是為了她呢。”

“我的天啦，我什麼時候也能有這樣的待遇。”

“那位客人身份肯定非常尊貴吧，否則怎會讓整個繡春坊休業一天。”

“嗚嗚嗚，那位客人肯定很喜歡她呢，她肯定很快就能脫離繡春坊，嫁給那個客人吧。”

“真的好羨慕啊，如果我能變成她就好了。”

一位娘子忽然越過花叢，挽住曦煌的胳膊，一臉谄媚地看着曦煌說道，“曦煌娘子，您真的好厲害啊，太棒了，你簡直是我們繡春坊的楷模。即便是極樂樓的娘子，都沒享受過這樣的待遇呢。”

曦煌看着面前的娘子，一頭霧水，“我？我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