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後,莊妃氣血耗盡而亡。
莊妃去世之後,薛熠的歸屬也成了大臣們争論的話題。
一些大臣說靜妃溫婉仁慈,該給靜妃;一些大臣說德妃賢良淑德,該給德妃。
最終,薛熠的撫養權,落在了福源的手中。
剛開始,大臣們都十分反對,但是福源早就從重岚找來了十個最好的殺手。
一人反對,那就殺一個;兩人反對,那就殺一雙;一群人反對,那就殺他們全家。
大臣們對刺殺一事,心知肚明,都不敢繼續阻撓這個脂粉羅刹。
宮人都明白福源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唯有年幼的薛熠,無法識破福源的僞裝。
薛熠喪母時,年僅六歲。
薛熠哭泣的時候,福源緊緊地握住他的雙手,讓他别怕。
雖然她的母妃走了,但是她會一直對陪伴他。
如果他不想認自己做母親,他可以稱呼自己姐姐。
剛開始薛熠對她很排斥,但是除了福源,他的身邊沒有其他熟悉的人了。
連同親手将他養大的嬷嬷,也告老還鄉了。
雖然以前宮人們總說,這個王後心如蛇蠍,但是在薛熠的眼中,福源十分地溫柔體貼。
瓜子的殼,是她親手剝的;洗澡的水,是她親手燒的;母妃曾經給他做的糕點,是她親自去學的。
當他因為思念母親而躲在被窩裡面哭泣時,福源拿着從宮外買進來的玩偶鑽進被窩。
扮成玩偶對他說,“熠兒因為失去母妃而傷心,我因為宮人排擠而傷心,從今以後我們就是唯一的朋友啦,所以要相互依靠哦。”
聽着福源溫柔的聲音,薛熠開始慢慢被她打動。
掀開被子,他抓住福源的手,福源的眼睛也恰到好處地泛紅。
漸漸地,薛熠接納了福源,并且将她當成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在他青春萌動之時,福源時不時設計,讓他撞見自己更衣。
或者在他洗浴的時候,偷偷潛入湯池,拿着帕子給他擦拭身體。
薛熠驚愕回首,見是福源,臉色漲得通紅,慌忙退至湯池中心。
福源眉頭微蹙,故作疑惑,“熠兒,是不喜歡母後為你洗澡了嗎?”
池面浮起薄紗般的霧氣,輕輕掠過福源的臉龐。水汽在她睫毛上凝成細珠,被燈光映得忽明忽暗。
薛熠望着福源輕煙下的凝脂玉面,慢慢心動。他羞赧垂首,緩緩搖頭。
福源假裝反應過來,慌忙後退,“抱歉熠兒,抱歉熠兒,原是熠兒長大了,抱歉熠兒,是母後疏忽,真的是母後疏忽。”
自那以後,薛熠無可救藥地迷上了福源。
福源也将這個少年太子,緊緊地拽在了手中。
薛熠對她唯命是從,甚至願意為她毒殺自己的父親。
王上病重之後,朝中政務基本上由太子處理,福源的權力也進一步擴大,甚至可以幹涉朝政。
從那以後,再沒有人敢忤逆她,她便是整個烏澤的王。
隻是掌握了這麼多權力,福源的内心有些乏了,她開始懷念和葉麟相處的日子。
她發現與葉麟的生活或許才是最快樂的。
雖然薛熠地位尊貴,但有時候太孩子氣,沒有葉麟那樣芒寒色正。
午夜夢回,她總覺得自己對不起葉麟。
葉麟對她全心全意,自己卻動手殺死了葉麟。
她很想葉麟複活,很想葉麟能夠原諒自己。
因此,她找到了解百疴,問他有無方法複活已死之人。
如果解百疴能完成她的願望,她便答應解百疴所有的要求。
收回惡眼,曦煌看着這個豔若桃李、毒如蛇蠍的紅粉骷髅,覺得不寒而栗。
原來福源的病由來已久,一直都沒好過。
像她這樣自私自利,絲毫不考慮别人的人,應該沒辦法從她的身上收集到自尊。
現在隻能,另想他法。
福源伸出蔥白的手指捏住曦煌的下颌,繼續逼問她是如何殺死祖尊,“你真不說?”
曦煌隻能回答,“殿下,你讓我說什麼啊,我就是用我的神力殺死祖尊的,隻是在與祖尊的打鬥中,我的神力被他封禁,所以現在我失了法力,和普通人無異。不然我早就殺死淩女了。”
福源歪頭凝視着曦煌,就像一隻玩弄獵物的貓,“看來,你是真的,嘴硬。”
她讓人将曦煌拖下馬車,然後讓解百疴當着曦煌的面,将兩顆毒藥塞進厚樸和不言的嘴裡。
曦煌一臉激動地看着福源,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揍福源的臉,“你做什麼!”
福源微微抿嘴,然後看着解百疴問,“這種毒藥,多久發作來着?”
解百疴擡眸看了曦煌一眼,“一個時辰。”
福源,“什麼下場?”
解百疴,“五髒潰爛而亡。”
“一個時辰,時間剛好。”福源紅唇上揚,心滿意足地點了點頭,“那,先帶她進去剜肉,等肉刮完,再交代你是怎麼殺死星君的。否則,我要讓你看着你的兩個朋友,七竅流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