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衣衫出奇相配。
“我在問你話?”歲禾搖搖拂淵肩膀,“你又啞巴了?”
“你哪兒來那麼多問題。”
拂淵扯下歲禾的手,安放到黑瓷碗上,不滿道:“藥涼了。”
歲禾端起黑瓷碗,瞬間聞出裡面有五個植物朋友:酸棗仁,茯苓,知母,川芎,甘草。
“酸棗仁湯,安神的,沒毒。”
拂淵很是無語,眼神掃過她未配一飾的垂挂髻。又慢慢下移到她被他咬腫發紅的耳垂,心情好了許多。
撩開手腕間的鎖鍊,輕撥右手無名指骨戒。幾根綴有銀珠的發钗,幾朵大小不一的白色毛絨梅花,現與他寬大掌心。
“你手上……”
歲禾直勾勾盯着他腕見鎖鍊,“不用管。”拂淵起身,一股夾雜冷香氣息的熱源湧向歲禾。
她端黑瓷碗後退一步,拂淵逼近将飾品一個一個,别在歲禾氣質發髻之間。
前後有序,錯落有緻,與歲禾衣衫完美呼應。
咕咚,咕咚的咽藥聲,與歲禾砰砰,砰砰的心跳聲重合。
她有些慌亂,擋開拂淵整理自己鬓間碎發的手。狐疑瞪他一眼,快步出門。
“好啊!狗歲禾。”
在四合院中東翻西撞的東慈,雙手叉腰怒罵道:“你終于不當縮頭烏龜了!”
“闖關俠,你被刺激的得瘋病了嗎?”
歲禾冷聲回怼。
東慈面皮漲紅,頭頂一雙白色狐狸耳朵氣得冒出,又被他手動壓下,“你還敢說!”
“我說的不對嗎?我不是你的出氣筒。”
歲禾白他一眼,扭頭詢問一旁的卓老頭,“他剛才為何說我殺人了?”
卓老頭擦了擦額上虛汗,未曾開口說話,站門外看了半天的雷蒙,将留影貝殼扔給歲禾。
歲禾看完畫面隻覺荒唐,斬釘截鐵道:“這絕對不是我,絕對是有人冒充我!”
雷蒙沉臉不語。
卓老頭欲言又止。
東慈不屑冷哼,“你…你撒謊都不打草稿!”
“我為何要撒謊?”歲禾沉着冷靜,“就算是我殺的,那我也沒殺錯,我殺的非常好!”
她提起裙擺晃上一晃,“你睜大眼睛看清楚,這身衣衫可是變白了不少。這是何種原因,就不必我多說了吧?”
怨念化醉雲,醉雲化黑衣,黑衣慢變白。隻能說明歲禾做了大好事,消除了一部分怨念。
雷蒙背在身後的手,輕輕揮揮,隐藏在四周的仙兵迅速退下。
“就算是這樣,你也不該……”東慈沒有忘記那日,被歲禾嘲笑的恥辱,就想找歲禾的茬兒,絞盡腦汁道:
“不該擅自殺人!人皇以及趙家的人有何罪,你應該上禀……”
“等等!請你先閉嘴。”歲禾打斷東慈,深吸一口冷氣,“那留影石立記下的人,不是我。是有人在冒充我,昨夜我一直在四合院中。
而且你隻說了人皇以及趙家的人,難不成你沒看見畫面裡還有幾個黑衣人嗎?”
歲禾受不了被人當成潛在犯人,轉瞬間便發現了,東慈話語中的漏洞:
“闖關俠你為何急着給我安罪名?留影中的人可是蒙着面,你為何如此确信就是我?難不成是做賊心虛,想反咬一口?!”
東慈被歲禾反擊的無話可說。
歲禾乘勝追擊,扯出于屋中悠閑品茶的拂淵,“他能證明,我昨夜從竹林回來,便一直待在四合院裡。”
她對自己的記憶,盲目自信。
院中人看着拂淵手腕間的鎖鍊,心中納悶時雷蒙忽然驚恐發聲,“這是鎖神鍊?!它不是被前任閻主盜走了嗎?”雷蒙心中驚雷,“難道此次的債仙是前任閻主?”
“嗯。”
拂淵低沉嗓音落下,數不清的債鬼,從夜空中的四條裂縫中噴湧而出。
像四股強勁的黑色海水,須臾便侵占了偌大的玄冰長城。
四族兵将混雜其中,不過孤舟一片。随時都有可能被黑色浪潮,掀翻颠覆。
“嘟——”
号角聲傳遍玄冰長城,全員進入戒備狀态。
雷蒙閃身回到軍中,指揮進攻。東慈丢下一句,“小爺日後再找你算賬”,回到妖族擔起重任。
卓老頭也提起武器,守在家門外躍躍欲試。
“你在此待好,不要亂跑。你對債鬼不熟系,不要貿然出手。”
拂淵眼中閃過一抹厲色,囑托歲禾一句。與急忙沖進院中的白秋水對視一眼,匆忙離開。
“鎖神鍊不是會封鎖神力,你跑去做什麼?”
歲禾的追問聲,無人回答。但遠處的拂淵和白秋水,聽得清清楚楚。
“她若是真的擔心你的安危,會追上來。”
白秋水提醒回頭的拂淵。他頓了片刻,再不停留。
歲禾環顧四周,轉身去了人族陣營。人族死了領頭人,是一塊短闆。
她想她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