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酒會在離市中心較遠的一家斯明頓酒店,戚詩有些不解,這家酒店雖說也是富麗堂皇,但這麼偏僻,坐落在山川之中,周圍盡是草木。
怎麼偏偏選擇這裡了。
“你們合作商喜歡大自然?”
“這裡離得近。”
祝時玟的話說得沒頭沒尾,她還沒理解什麼意思,心裡還納悶着。
她剛開口,問道:“離哪裡近?”
隻聽到巨大的引擎聲從耳旁經過,一輛紅色車影明晃晃地出現在她眼前,在前面不遠處穩穩停住。
她的瞳孔随即放大,眼中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那個不是紀玖舟的車嗎?
戚詩回想起前幾天從雨中沖出的那輛紅車,确定是紀玖舟的沒錯。
他怎麼在這兒?
“下車。”祝時玟催促着。
戚詩才緩緩緩過神:“好。”
祝時玟扶着方向盤,下巴揚了揚:“桉桉給你挑了雙鞋,那是她送的,不是我。”
她順着那個方向看去,祝時桉手上拎着袋子站在不遠處等了一陣了。
好久沒見到祝時桉了。
她小跑過去,沖她招了招手,喊了聲:“桉桉。”
紀玖舟從紅車下來,手扶在車門上,正好聽到這一聲。
他順着聲音看去,确實是她,身後還站着那個冰塊臉,手上拎着戚詩的手提包,稍偏過頭,眉梢上挑。
細長的眸間藏着肆無忌憚的挑釁。
成照從副駕駛上下來,看着臉都發綠的紀玖舟站在車門旁。
他緩緩走近:“怎麼了?”
紀玖舟沒有回應,整個臉都沉了下來,扶在車門上的手緊緊捏着,手臂上的血管清晰可見。
成照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隻見膚白到發光的祝時桉。
她的頭發微微挽起,穿着一身米色連衣裙露出雪白的肩膀,脖頸上的項鍊在光下閃爍着。
成照不由得看呆了,下意識感歎道:“真漂亮。”
見三人走進酒店的大廳,紀玖舟沒好氣的冷哼一聲,隻聽車門砰的一響,整理着袖口快步跟了上去。
成照被吓得抖了一下,趕忙追上去:“玖哥,戚詩也來了,你不去打個招呼什麼的?”
“你怎麼不去?”
成照喜出望外,前腳剛踏出去:“那我去了。”
紀玖舟揪着他的領子一把拽回,他自然知道成照這小子打什麼主意,一心隻想着那個矯情的大小姐。
紀玖舟也不知道那個女的嬌滴滴的哪裡好了,跟她哥一樣驕矜,祝家也是奇了怪了,怎麼都圍着自己身邊人轉。
兩人走進斯明頓酒店的大廳,一踏入,隻聽成照一句哇的感歎,眼前是高挑的穹頂,擡頭望去,是錯雜的樹葉間透過的那縷光。
光正好打在牆壁上的壁畫上,那壁畫似乎是琉璃拼成的,在光下顯得是那麼的熠熠生輝。
成照的脖子都快扭斷了,但這酒店的大廳的确和其他酒店不太一樣,風格截然不同。
“你先進去。”紀玖舟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走向了另一邊。
成照有些無措,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表情有些難辦:“玖哥,你去哪啊?一會兒經理找你我怎麼說啊?”
紀玖舟指了指上面的牌子:“廁所。”
成照還想說什麼,目光又被吸引了過去,是後面不遠處的祝時桉緩緩向二人走過來。
她稍歪過頭,好奇問起:“成照,紀玖舟?你們怎麼不進去?”
成照推開紀玖舟,讪讪一笑:“他要去廁所,讓我先進去。”
祝時桉打量着他身後的紀玖舟,故意問道:“詩詩也來了,你,不知道?”
紀玖舟沒有回應。
祝時桉抱着雙臂努着嘴:“也是,畢竟是和我哥哥一起的,可能不方便告訴你。”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畢竟從高中的事情開始,她對紀玖舟除了帥就沒什麼好印象。
讨厭他是自然而然的,相比較紀玖舟來說自己的哥哥不知道好多少倍。
而祝時桉的話對于紀玖舟來說不免得是火上澆油,心裡本就一團火在此刻燒得更旺了。
祝時桉和成照有說有笑地走遠了。
這個成照還真是見色忘友。
算了,自己不也是這樣嗎。
紀玖舟嗤笑了一聲,向祝時桉剛來的方向走去。
路的盡頭有間休息室,他剛想敲兩下門,門咔嚓一聲開了。
映入眼前的是穿着一身單肩幽藍色的禮服,輕薄的藍紗細密交織,泛着波光粼粼的光澤,似是海面上的海浪翻湧。
戚詩欲言又止:“桉...桉。”
紀玖舟高挑的身軀赫然出現,眉梢稍動,嘴角不自覺地上挑着。
他冷笑一聲,稍俯下頭,故意道:“喲,還真巧。”
戚詩有些慌張眸子四處亂轉,下意識地關上門。
紀玖舟一手擋過門,怒火又添了幾分:“幹什麼看見我就關門,門裡有什麼我見不得的。”
他的力氣稍微大些,盡管戚詩雙手用力推着,仍是被紀玖舟強撐開,擠了進去。
他一把扯過戚詩的胳膊,眼底間是再也難藏的占有,他步步逼近,要一點兒一點兒将她侵略占有,鼻尖輕觸在一起,距離不過爾爾。
戚詩一擡眼便對上他低垂着的雙眸,不停地靠近,再近,她眼神逐漸慌亂,一把掙脫開他的手。
她輕輕一推,拽着晚禮裙,聲線明顯提高,厲聲喊道:“紀玖舟!你瘋了?!”
是,他都快瘋了。
明明說不喜歡這些,為什麼今天和另一個男人來這裡,為什麼和自己說的是有事卻答應他,為什麼要選擇祝時玟。
他雙手一攤,嗤笑一聲:“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
紀玖舟的語氣冷冷的,眉毛都快擰在了一起。
看來是真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