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ammers may create accidents to extort others for money。"(騙子可能會制造事故來勒索他人獲取錢财。)
“Really?”她捂住自己的嘴唇,仍是用微不可察的音量詫異道:“Unbelievable!”
我心尖那朵孱弱的花苞正一點點枯萎,手指、面孔仿若紮進了荊棘叢裡,被刺破的傷口越撐越大直至擴成跨不過去的鴻溝。
我的小A啊,那個相伴了兩年的小A啊,那個交往了736天的小A啊,那個時不時會在我失意難過的時候說着貼心話的小A啊,那個會在電影院裡緊緊牽住我手的小A啊,那個會在宿舍樓下靜靜等待我的小A啊,那個會在餐館裡左手抱胸臉頰枕在右掌心耐心看我刷紅鍋的小A啊,那個會在海邊漫步時會輕輕用大衣環住我的小A啊,那個會在雨夜裡為我穩穩撐起一把傘的小A啊,那個在破舊的小旅館從背後牢牢擁抱住我的小A啊,那個分享彼此最為年輕最為純粹rou 123體的小A啊,原來也會這樣對着我把他好看的眉頭皺起幾道褶皺,也會這樣對着我把他浪漫削薄的嘴唇抿成一條冷酷的直線,也會這樣對着我把他修長雅緻的手握出一道道的青筋,也會這樣對着我把懷揣夢想溫雅的眼神放射出一把把冷漠的利劍,也會這樣站在我的不遠處說出比奧伊米亞康寒潮還要冷峭的話語。
我想找出怨恨他的理由,怨恨他說出不認識這樣絕情台詞的話語,怨恨他眸子裡對我散發的冷酷光芒,怨恨他考究的衣裝都對我發出冷傲嘲諷的譏笑聲,然而,我又殘忍的發現演變成現在局面的劊子手竟然就是我自己,任性自私的我為了想要進入快速通道然後生生斬斷或許可能持續的溫馨美好。
可是我已經夠讨厭自己了,所以我還是想讨厭他,不僅讨厭他,我還讨厭他周遭的一切,讨厭那個發髻上宛如戴着花冠的普蒂亞花,我還讨厭這個冰冷的地下站,還讨厭那個陰暗逼仄的小屋,還讨厭都市裡冷硬的鋼筋水泥。
廣播裡再次傳來字正腔圓的播報聲:“XXXX到了,請從右邊車門下車,開門請當心,注意腳下安全。”
“Victor,列車來了。”
他側目凝視普蒂亞花。
普蒂亞花改成抱住他的臂彎,然後目不轉睛地看着他:“怎麼了?”
他緊繃的神色在良久之後霍然舒展開來,那抹眉頭的褶皺也被普蒂亞花的嬌嫩面孔帶走了一半。
唇上的冷意也消融了一半,他改成牽住她的手。
緊實而又有力。
似乎這樣就能抓住滿滿當當的幸福。
肆虐身體的并不止瑟瑟的冷風。
看着他們牽着的手,我抱緊Lv包,想從奢華昂貴的皮包裡汲取熱量。
他,看了我一眼,
疏離的,沒有溫度的,
也許是一秒也許是兩秒,
隻是怎麼那麼短暫,
我還來不及确定是不是一眼,
他已斬釘截鐵轉身。
普蒂亞花反握得更緊,而且貼合地更密:“我在樓下等你開完會。”
“會很久。”
“沒事兒,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我可以先去附近的商場逛逛,到時結束的時候你發信息給我。”
他們走進列車裡。
留給我的是挺直的脊梁,那個足以承載巍峨峰巒的脊梁。
隻是還多了數不清的冷峻炎涼。
很快,他背靠在鐵柱上。
普蒂亞花驟然撲在他的胸膛,那個足夠容納百川四海的胸膛。
她纖細的雙臂環住他的窄腰,他立時伸長手固住她晃蕩的身姿。
“而且,等你的時候也是幸福的。”她揚起潔白的面頰,釋出青春燦爛的笑容。
我曾經懷有心機地做過這樣矯揉造作地動作,說過這樣矜情作态的話語。
彬彬文雅的他從未揭穿過我。
隻是混血的她,來自歐美文化熏染的她,做出來的卻如此自然松弛、毫不忸怩。
好吧,我還是讨厭她。
列車啟動。
我躊躇的眼神終是又擡起來,列車在慢慢增速。
我隔着玻璃窗望去。
小A深情望着别人的眼睛霍然擡起來。
他長長的睫毛下,幽深的眼睛仍是像看着陌生人。
其實,像是看着讨厭的人,隻是我過度美化了。
列車疾馳而過,刹那間又帶走了六年未曾謀面的人。
速度快得這次怎麼也追趕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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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重新坐上了下一班的列車。
“我剛才在遇到那兩人之前說了什麼?”我問二流子。
“你說讓我賠你Lv包,還說我再跟着你我就會讓愛上你。”他瞟我一眼,氣呼呼道。
“我的運氣怎麼那麼衰。”我深歎一口氣。
世界上有那麼多美妙的語言,怎麼偏偏選了這兩句。
我:“是不是很像小醜?”
“确實。”
“你覺得剛才那倆人聽着了?”
“估計是。”
“弟弟,你知道我還最讨厭什麼嗎?”
“你讨厭的東西應該太多了。”
我又被噎了一下。
“所以,這次你最讨厭什麼?”他并未反駁我,而是多了一點芝麻大小的耐心。
我本來想發揮一下,隻是當對方反轉角色,我一下又難以述之于口。
“你怎麼不說了?”
過了半晌,我才緩緩開口:“我最讨厭一切比我美的事物。”
“嫉妒的女人最可怕。”他看我。
我望着外面不斷流逝的海報:“我認識剛才那個人。”
“可是他說不認識你。”二流子直刺我血脈。
“你知道的,恩怨情仇的男女總是不願意說認識對方。”
“但是我還是相信那個男的說得。”他細細打量我一番,最終得出結論:“真得一點也不像。”
“不管你信不信,我還和他處過呢。”
“你為什麼一副見了鬼的眼神,我都和你表舅談過,為什麼不可能和他談過,我明明長得就是劇裡女主的臉。”
他這次倒是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确實挺普通的酸菜臉。”
我剜了他一眼。
“問你一個問題。”我也不管對方有沒有聽,隻是任性地講下去。
“你最想親誰的嘴唇,剛才的那位,還是你未來表舅媽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