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神的成績沒什麼好說的，次次年級第一，包括語文在内，什麼科目都能拿滿分。

高一一年的時間，全校老師都認識了他，以他的班主任兼教導主任嚴厲、江湖人稱莉莉為代表，都是對他又愛又恨的。不過即便當着老師的面做些什麼出格的事，幾個以嚴肅刻闆出名的老師對他也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畢竟最多也就是罵一罵學校宿舍供熱水時間短食堂阿姨打飯手抖之類無傷大雅的事情。

學生時代有這麼一個成績好到不切實際的人，大部分人都已經不會有什麼嫉妒心理了，說起來都是崇拜和一句卧槽他是真的牛逼。

神長得還特好看，高一的時候男女都有來班上送情書送禮物的，當時有一個傳說是四個據說是不同性向的男女跟着了道似地同時當面給他遞情書表白，當時神直接撒腿就跑，後面更是一個周沒來上學，再回來頭發愣是沒剪，隻是成雞窩了，睡一覺起來要多亂有多亂。

氣得莉莉每次看到都恨不得拿着剪刀給他全剪了。

神的脾氣性格挺好，很少打架鬥毆，還有一個傳說是他勸和了好幾次十六中和十六中附近其他學校的群架事件。

總之這人，到哪都是中心和焦點。

中心這一覺本來是打算睡到中午直接去教室的，結果早上五點半學校那倒黴催的早起鈴還是照常響起。

宿舍樓響起和平時一樣聲量的罵音，不少人回家了，剩下來的人怨氣就更大，說的最多的都是同一句話。

“為什麼連放假都要放這該死的玩意啊！”朱益吼一聲，幾人齊齊探個頭往微亮的房間看了一眼。

黃鶴的聲音夢遊似的響起：“高三開學都快一個月了，他們不放假。”幾個人又齊齊翻身，将自己埋進了被子裡。

鈴聲過後緊接着就是每周都不重複的音樂，有古典的有流行的，更多的是紅歌。

今天正好就是聽了讓人忍不住心中分外激昂流下對先輩感激淚水的紅歌金曲。

抱怨聲和叫罵聲驟然變少了許多，黃鶴直接跟着哼唱了起來，他下床的廖科擡腳踹了一下床闆，床闆上的灰細細簌簌地掉了他一床一頭，他罵了一句“操”，其餘幾個人都笑起來，他自己呸着罵着也笑了起來。

幾首歌好容易結束，除了高三起床的動靜，已經變得很安靜了，五個人重新回歸夢鄉，沒多久甚至有人打起了鼾。

紀洄閉着眼睛平複心跳，猜這次還是廖科。

他們宿舍下床三個都有打鼾的毛病，聲大聲小全憑那天運動量，其中廖科次數最多，因此紀洄從一開始和黃鶴頭對頭睡變成了腳對腳，這樣就離那頻繁的鼾聲遠一點。

沒多久朱益也開始發出輕微的鼾聲，和廖科你來我往地應和着。

聽了一會二重奏的紀洄摸着手機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順便給了廖科朱益一人一巴掌，動作很輕，鼾聲卻也止住了，變成了很重的呼吸聲。

行吧，好比過鼾聲二重奏。

紀洄無奈地轉身往廁所走，靠近廁所的下床上側身玩手機的湯文昌朝他笑了一下，翻了個身繼續玩手機，紀洄眼神好，看到了這人在用某軟件背英語單詞。

文昌星想篡年級第一位已經有大半年了，次次都以失敗告終，越戰越勇。

紀洄也連上藍牙耳機聽聽力。

想拿他第一，找個窗吧。

焦點在心裡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

高一昨天軍訓完都回家放兩天假了，高三已經開始早讀，此時路上的十六中學生和老師都并不多，紀洄戴着耳機肆無忌憚地往食堂走。

走到門口就碰上莉莉，他想都沒想立馬轉身。

這位的身手和眼神還是好，看到那心虛的樣子立馬吼起來，聲音在空曠的校園回蕩了好幾圈：“紀洄你給我站着！”

紀洄身邊經過的幾個女生都看着他捂着嘴笑。

他也沖女生笑笑，保持着這個笑容回頭跟莉莉打招呼：“嚴老師找我有什麼事嗎？”

嚴厲上下掃他一眼，頭發剪了校服好好穿着，人模人樣的，起得還挺早，他忽然沒明白自己喊這一嗓子做什麼，真是看到這小子就條件反射，他咳嗽一聲：“你看到我跑什麼？”

“我說不想吃食堂的早飯你信嗎老師？”

“你看我信嗎？”

紀洄嘿嘿一笑，哥倆好地摟着和他差不多高的嚴厲：“既然不信的話，正好今天放假，莉......厲哥請我吃個早飯吧，你們食堂的早飯好吃。”

嚴厲這才想起來今天管不着他，推他一把，沒用力，兩人就這麼在幾個女生的注視中往樓上的教職工食堂去了，沒走多遠女生就又聽見嚴厲的聲音：“把耳機摘了！這麼大聲音也不怕耳朵聾了！”

紀洄扯下耳機随手揣進兜裡：“這耳機漏音，每次我在宿舍聽英語聽力那幾個就老是來搗亂。”

嚴厲瞥他一眼：“你們幾個就湯文昌和黃鶴稍微好點，最不省心的就是你，我居然還要帶你三年，學校真是看我過得太舒坦。”

紀洄松開手安分地爬樓梯：“我也沒想到您會是文科特創班班主任啊，您一個教數學的特級教師，怎麼就不去教理科特創班。”

嚴厲立馬瞪着他，聲音也大起來：“你管我教文創理創呢！”

紀洄摸着下巴認真地提問：“不會跟我一樣是抛硬币抛出來的吧？”

嚴厲反手就是一巴掌，背上挨了一下的紀洄閉嘴，不敢再氣莉莉了。

他腦子裡有點兒莫名的揣測，站在原地看着前方的莉莉沒能閉上嘴：“厲哥，你不會是因為我們幾個來教文創的吧？”

莉莉沒回他，隻是朝着他招手往前指：“趕緊的，吃完滾蛋。”

已經得到答案的紀洄也沒在意，笑吟吟地跟了上去。

“哥幾個吃早飯。”硬拉着莉莉在食堂又扯了大半天閑話的紀洄最後提着一個大袋子被踹回了宿舍，開門一看四個人用各種姿勢躺在床上玩手機。

廖科聞着味兒猛地一蹦，頭砸到床闆，和上方震感強烈的黃鶴同時驚呼一句卧槽。

紀洄一手提袋子一手下壓：“不必行如此大禮。”

朱益笑到在床上打滾。

湯文昌接過紀洄手裡的袋子放到對面的空床位上，粗略地看一眼，有些驚訝：“你這是把食堂早飯包圓了？包子饅頭油條豆漿春卷麻球還有餃子鍋貼？”

紀洄聽他報這麼一長串，感覺自己又開始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