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紀洄,我和兔子在這邊認識的朋友,比我們小幾歲,都叫他小洄。”包廂裡,李森森坐在吳菟和言之的中間,掌心向上,比着對面的紀洄對言之做了介紹,說完又收回手,攬着言之壞笑道,“這一位呢,叫言之,言之鑿鑿的言之,我的青梅竹馬。”
言之的表情很嫌棄,嘴裡啧得很大聲,但是又任由她搭在自己身上,一副無奈且縱容的樣子,紀洄來回看了他們三個好幾眼。
李森森察覺到紀洄好奇的目光,又一把摟住吳菟,拉着兩個人跟她一起往前傾,用神神秘秘的語氣開口解釋:“我們三個真沒什麼奇怪的關系。偷偷告訴你倆,我們的性取向都一樣,有意思吧。”
有不有意思另說,信息量挺大倒是真的。
紀洄比着大拇指點頭,人默默地往斐溯身上靠了靠。
斐溯察覺到紀洄的小動作,低垂着眼睛将紀洄的手抓着塞回了自己的外套口袋。
于是對面三人齊齊看向明顯有點什麼關系的這兩個人。
紀洄學着李森森的樣子向斐溯介紹她們,神色變得自然:“這是森森姐,這是吳菟姐,你之前也見過。”
斐溯沒說話,隻是微笑着颔首,當作打過招呼。
他在等紀洄向他們介紹自己。
紀洄接收到斐溯的信号,神色比之前更加自然,還帶着點随意:“這是斐溯。”
李森森和吳菟對視一眼,顯然都明白了蘇霧回這個名字不過隻是個以前暫時性的稱呼,雖然心裡在好奇,卻也沒有開口去問。
畢竟人家這麼做肯定是有人家的理由的,他們不熟,所以更沒有必要去揣測什麼。
言之哇塞了一聲,食指支着半張臉笑:“‘溯洄從之’的‘溯洄’嗎?”
紀洄回了個嗯做答複。
然後他們都等着紀洄繼續往下說,結果這人沒吭聲了,隻是端起桌上的檸檬水喝起來,像是用這四個字就算介紹完了。
不過他們不好說出口的問題有人替他們表達了。
斐溯拿走紀洄手上的檸檬水,用紀洄用過的吸管喝了一口,在四人的注視之中安然塞回紀洄手裡:“說了冬天少喝點冰的。你看你,凍得話都沒說完。”
紀洄覺得斐溯握過的地方還挺熱的。
他瞪着他,想把手掙脫開,反而被握得更緊。
威脅誰呢!
然後他就在斐溯的微笑中也笑了一下,轉頭看向對面。
“他是我的同學,我倆初中高中都在一個班。”紀洄的語氣更随意了,知道李森森和吳菟是善解人意地不提問之前的事情,但他還是簡單解釋了一下,“至于之前那個‘蘇霧回’,你們就當是他的另一個名字吧。”
斐溯保持着微笑點頭的動作,李森森莫名覺得空調溫度開得有點低,整個人往吳菟那邊縮了縮。
倒是言之像是對這句話有點感興趣:“這麼巧,我也有兩個名字,另外一個叫言早,言之過早那幾個字。”
紀洄這才終于想起來他覺得言之的臉和聲音都似曾相識的原因:“你是《First Sight》的原唱?”
斐溯面帶微笑地看了紀洄一眼。
這下對面三個人的臉上都是顯而易見的驚訝。
“你聽過《First Sight》?”言之這次是真感興趣,聲音都放大不少,“覺得怎麼樣?”
紀洄聽到這首歌純屬偶然,從他決定表白開始,一直都擔心表的時候會忘詞,所以他本來還打算寫個情書當稿子到時候直接對着念的,在心裡過了一遍這個想法覺得有些矯情,上網搜了一下别人寫的情書之後更是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但是APP推送的信息就跟着了道似的沒個消停,購物的首頁是表白常用物品,短視頻一打開就是結婚,嫌煩逃到音樂軟件,編輯精選裡的最後一首就是《First Sight》。
推薦的标語還是什麼“初見即淪陷,初聽必相戀”這種像是被戀愛的酸臭味給浸透了的酸唧唧句子。
給人的感覺就有點像是給APP塞錢然後硬擠了個每日必聽榜單的口水歌。
然後紀洄就點進去了。
然後他就聽了好幾遍。
他不懂什麼旋律曲調或者演唱技巧,但第一反應就是這首歌居然還不錯。
适合在表完白之後跟斐溯一起聽。
他當時隻顧着預想和斐溯在一起之後會發生的事情,根本沒注意到其他的細節,隻是在切歌的時候吐槽過這首歌的封面居然是張男生的藍底免冠證件照。
證件照上的男生和眼前的言之對上了,紀洄扯開嘴角笑笑:“印象深刻。”
那隻和斐溯交握的手的掌心被捏了捏,在此之前每個關節都被捋了一遍。
紀洄笑意更深,又喝了一大口檸檬水,忍着被冰得發麻的口腔,補充道:“旋律優美,音色動人,非常好聽。”
李森森彎着眼睛笑:“那你覺得歌詞寫得怎麼樣?”
“浪漫而且真實。”他誠實道,“歌詞是真的容易讓人共鳴。”
容易讓人想起喜歡的那個人。
紀洄用拇指搭在斐溯的食指上來回摩挲,能感覺到兩隻手已經是完全相同的溫度。
“那再給你介紹一下,《First Sight》詞作。”李森森指完自己指向言之,“曲作皆原唱。”
吳菟顯然也是想到了證件照,臉趴在桌子上,狂笑着舉手:“我是封面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