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才道:“不認識。”
話音剛落,隻聽琵琶“铮”地一聲,化作兩道音箭朝她急射而來。
大家在同一艘船上,這個距離幾乎避無可避。
林鶴語眼睜睜看着那兩道音箭射來。眼前突然白光一閃,隻覺臉頰一痛。
後知後覺用手一摸,是鮮紅的血色。
洛青驚呼:“師父!”
“羅老闆,你做什麼!”
船上其他幾人不料他突然發難,并無阻擋。直到見了血,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當即站起身來拔出刀劍指向羅晚。
“哈哈哈哈哈哈。”羅晚隻是瘋狂大笑,笑聲凄絕,完全不理這些人,“你再仔細聽聽呢?”
他抱着琵琶,嘈嘈切切又彈起來。
依舊是方才那首歡快的曲子,隻是下半曲他彈得瘋魔,宛若魔音貫耳。
驚走了幾行水邊夜宿的飛鳥。
音浪被他灌入靈力,一波一波蕩漾開,推着船上的人。逼得衆人隻能運功奮力抵擋,以免落入水中。
“羅老闆,你這是何故?”
羅晚不答,隻悶頭彈琵琶。
平日裡羅晚并不怎麼與食客打交道,衆人對他的了解,隻不過遠遠聽過他幾聲琵琶,看過美人醉酒遊河,又或是道聽途說過他的的悲情故事。
船上幾人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何仇怨,見羅晚隻是想趕走衆人,暫時似乎并沒有繼續傷人之意,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司徒清絕問衆人:“你們會水嗎?”
他看出來,這琵琶聲似乎對水下沒什麼威脅力。
隻有餘意默默舉起手道:“我不會。”
“讓他們帶你,你們先走。”
司徒清絕又看向林鶴語。
隻見林鶴語給洛青套了個防護咒,自己仍舊坐在原地巍然不動。
司徒清絕覺着,既然她本人都不着急,應該不會有事。
但是心中也不敢托大,他不知道這個姑娘是不是心大,她似乎并不将自己靈脈有隐疾之事放心上,什麼時候都沒有害怕的表情。
這讓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心有成竹還是不知道害怕。
林千昭倒是沒有想這麼多,見林鶴語如此平靜,心下放心不少,她一把拉過洛青,要護人上岸。
既然林鶴語在此關頭,還想着保護這個姑娘,那一定是她重要的人。
她擅使弓箭,得趕緊遠離此地。
若有萬一,得先拉開距離,她才好發揮。
李蒙這時候還有時間貧嘴:“鶴語師妹,你這不會是情債吧?羅老闆,手下留人啊!”
話音未落,他就被司徒清絕一腳踹入了水中。
其他幾人見狀,緊随其後一躍而下。
一時船上隻剩下羅晚、林鶴語、司徒清絕和白輕霄四人。
“你怎麼不走?”司徒清絕道。
白輕霄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呃,我也不會水。他們兩個男子帶着餘意先下水了,總不能找個姑娘帶我遊過去。”
“啊?”
卻不是讨論這的時候了。
琵琶聲大盛,如一場疾風暴雨席卷而來。
林鶴語适時出手,給兩位留下來墊後的師兄弟,念了個防護咒。
道:“你們也走吧。”
這倆人留下,絕對不是單純是想護着她。估計是想聽聽她和這羅晚的故事。
可惜,并沒有什麼故事。
她沒記錯的話,今天晚上,應該是她第三次見到羅晚。
前兩次見面在好幾年前。
那時候的羅晚并不是面前這個模樣,記憶中的他隻是個腼腆的青澀少年。
白輕霄貼心地遞過一張帕子,“師姐你别怕,我們陪着你。你要不要先擦擦臉,我這帕子上浸過金瘡藥,你拿去用吧。”
帕子上浸金瘡藥,第一次聽說。林鶴語謝絕了他的好意。
曲子總有彈完的時候,林鶴語靜靜等着。
等一曲終了,林鶴語才對羅晚說道:“這首曲子,你不該這樣彈。”
羅晚的聲音涼如水:“想起來了?”
林鶴語歎了口氣,“我們聊聊吧。”
琵琶聲驟然而停。羅晚啞聲道:“好。”
羅晚當即請走了司徒清絕和白輕霄二人。
他們剛下船離開,三層結界瞬間覆蓋住小船。
從河兩岸看,隻能看見船上兩個相對而坐的模糊身影。
這一坐,便坐到了子夜。
兩人所談,無第三人得知。
所談之事,兩人對外皆是閉口不提,衆人隻知羅晚當夜大哭了一場,沒再為難對方;林鶴語則是沉默不言,表情看起來有些凝重,也不解釋。
不過這一晚。
羅晚彈的這首新曲子算是出名了。
林鶴語這個名字,也算是出名了。
帶着些粉色的旖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