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輕霄在竹林久尋未果,隻得先回了凝露苑。
墨行為他除去外衣,拍卻塵埃,又端來水為他淨手。
“公子,可用過午飯了。”
白輕霄搖了搖頭,伸手觸及銅盆裡的水,眼神變得幽深起來。
指頭輕輕拍了拍水面,“突然想吃秋霞魚了,你找人去撈兩尾來,先養着。”
“是。”墨行順從地應道。
白輕霄一邊洗手一邊問道:“今日隔壁可有什麼動靜。”
主子會這麼問,自然是今日隔壁有什麼不同尋常的事了。
墨行撓了撓頭,實在是想不出來:“今日隔壁隻有一個小侍女在院子裡背書,那位出門後再沒回來。”
沒有回來,能去哪呢?真被那兩個擄走了不成。
墨行仍在喋喋不休:“說來也奇怪,她一個侍女天天修煉得比她主子還勤快。若是主子開明,何不讓她一起入學,當個師姐妹。若是不開明,天天就這麼讓她練着,也不像作假。”
白輕霄撇了他一眼,沒說話。
“哦~,我知道了,既想讓人好好練,給她長臉面。又不想讓人有地位有人脈。這樣就可以永遠壓人一頭,還能博個賢主好名聲。”墨行為自己想到這層而沾沾自喜。
早已經習慣了墨行的聒噪。
這些話白輕霄隻是默默聽着,聽過也就算了。他向來不拘這手下人的口舌。
而且,現在的确不知道,那兩師徒這般行徑是何用意。
擦淨手,無意識地曲着食指叩着桌子,腦子裡一片混沌。
才坐了一會,實在坐不住,起身出門去。
墨行見人剛回來就要走,飯也不吃,跟在他身後追着問:“公子,公子你去哪?不吃午飯了嗎?”
白輕霄罷了罷手,隻留下個俊美的背影。
午飯确實是沒心情吃了。
他并不信林鶴語還真能被那兩個擄走。
隻是人到底是被他引過去的,此時不見了,心底還是有幾分莫名的擔憂。
白輕霄前腳剛出門去,洛青後腳就找了過來。
屋裡隻有墨行坐在桌邊,面對着一桌子好吃的飯菜,一邊歎氣一邊苦吃。
洛青是頭一次見他,說話比較客氣:“這位小公子,你家公子剛才是不是回來了,有人同他一起回來嗎?”
墨行艱難地從吃食中擡起頭來,見是隔壁的人找上了門來,心裡一咯噔,更是确定出了事。
方才公子沒有多作交代,加上才在背後編排了人家,墨行不免有點心虛。實話實說道:“我家公子回來一會就走了,沒有什麼人同他一起。”
聽他這樣說,洛青并不死心,繼續問:“那他有沒有說,上午同他一起的師姐去哪裡了?”
洛青将上午的功課做完後,到點照舊去三食苑拿午飯,恰好碰到了下課來吃飯的李蒙等人。
随意閑聊了幾句,李蒙告訴她說,她師父和白輕霄兩個人一起出去,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這原本是不需要放心上的小事。
可她回凝露苑後,想等着師父上課回來一起吃午飯,左等右等都等不着。
墨行着實不知情,老實搖了搖頭。
洛青又問:“那你家公子現在上哪去?”
墨行再次搖了搖頭。
“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呢?”洛青急得差點上去搶他的筷子,“你怕不是在騙我吧。”
一時間,她腦海中湧現數種不好的結果。
“沒有沒有。”墨行緊緊護着自己的碗,突然腦筋一動,道:“我家公子回來午飯也沒吃就出去了,興許他們約了在外邊吃飯呢。”
他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得先安撫住這位,不能擾了公子的行事。
“當真嗎?”
“當真當真。”
再說柳丹丹,她應了何斌回學院找衍神紙後,悄悄出了後山。
一路避着人,卻隻是神神秘秘地在立雪殿外藏着,躲在樹木陰影裡也不見動作。
衍神紙不是那麼好偷的。
這一點她清楚,何斌也明白。
能在青峰山這種大學院的後山找出個無人問津的地方,開辟出自己的小空間來,何斌也不是個傻子。
他并不完全寄希望于柳丹丹找回衍神紙,趁柳丹丹離開小屋後,又在屋裡屋外布了兩層結界,才在屋裡翻找起來。
這個小屋平日除了他自己外,隻有柳丹丹偶爾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