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熟悉的人背後藏東西,本就是比較難的,更不防說,他與柳丹丹這種複雜的關系。
不得不防着。
何斌爬上床掏了掏枕頭芯,又把墊的被子掀開,掀起塊床闆找。
沒有。
櫃子底闆,桌子後面挖空的牆壁,到處翻找。
都沒有。
停下翻找的動作,呆在原地仔細想了想,何斌突然覺着有人在看他。
一偏頭,正好對上一雙漠然的眼睛。不知怎麼回事,他心裡突然一怵。
林鶴語已經看着他好一會了。
她在竹林假裝被打暈前,暗中用靈力探過柳丹丹的脈,被帶到這個屋裡後,又親眼目睹了何斌在地上畫出的法陣。
這兩人在做什麼,還有何不明白?
此時她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憤怒。
高興終于找到了所謂的“獻祭陣”,還是憤怒這種傷人害理的陣法仍在被施行。
“桀桀桀。”何斌盯着她,跨過屋中障礙的雜物走了過來,“你醒了?”
他急需做點什麼,擊散心中的不安。
好在林鶴語還算配合:“這是哪裡?你綁我來做什麼?”
“你應該都聽到了吧?裝什麼傻。”何斌走近,伸着手虛虛觸碰着,圍着林鶴語轉了一圈,像是在打量已經到手的獵物。“你别急,馬上就讓你親自感受感受。”
何斌看着林鶴語,看着看着,突然眼神順着綁住她的那根頂梁柱往上看。
他突然想了起來,方才一直找的東西被藏在了哪裡。
就在,就藏在這屋子的房梁上!
為防被柳丹丹找到,這東西他經常換地方藏。上次借口打掃蜘蛛網的時候,他偷偷藏了上去。
最近記性不太好了,不過不重要。
他翻上房梁,手四處摸索着。
很輕松就找到了!他的絕密陣法書。
這是一本巴掌大小冊子,深棕色的書皮,包着幾張泛黃的紙。
書皮上沒有書名,也沒有署名。
何斌跳下房梁,打開書冊,紙上空無一物。
他看了卻不惱,反而咧嘴一笑。看了看林鶴語,似乎在無聲而興奮地炫耀着。
他又跑到外面去取了瓢水來,将冊子泡在了水裡。
取冊泡水的行為,他完全沒有避開林鶴語。這是将她已經算作自己的私有物了,不設想她還會有逃走的情況。
興奮的腦子,能讓人想起一些記憶中模糊的東西。
何斌拾起原先扔在地上的炭筆,又為空地上那張快完成的法陣添了幾筆。
有人說話卻掃興得很:“不對,你剛剛畫的那幾筆沒什麼用。”
何斌好似燒紅的碳被潑了一盆冷水,他猛地擡起頭來,“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林鶴語清晰地,一字一頓地說道,“你畫的陣法沒什麼用,剛剛新添的那幾筆,更是畫蛇添足。”
“你胡說什麼,你知道這是什麼嗎?”沒人能在被質疑自己最引以為傲的本領的時候,保持平和的情緒。
何斌這種人更是如此。
“确實是第一次見。”林鶴語觀察着他的反應,“這陣法低級至此,隻要見了甚至不用推衍,便知道是做什麼的。”
“是嗎?我倒是低估了你們這些霜花弟子的本事。不過,你知道又如何,如今我為刀俎你為魚肉。你就算是天神轉世,知道如何設立陣法。也不過是把指向你自己的刀,打磨鋒利罷了。”
“難道,你的刀隻用一次嗎?”
何斌頓時喉嚨一哽:“那你想如何?不過先說清楚,放你走是不可能的。你不用生此念頭。”
林鶴語直接問道:“我不用你放我,我隻是想知道,你這些本小冊子,從哪弄來的?”
聽她這麼問,何斌沒來由松了口氣。
一個小姑娘家家,隻看幾眼就能看出來陣法之用?
不過是現下被綁在這,害怕之下所生的權宜之計罷了。
隻是想拖着時間,等人來營救。
既如此,更不能再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