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
林鶴語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好生氣的。
粉飾太平是上位者們最慣常做的,掌握真相是少數人才有的特權。
就像這一次,如果讓她來寫學院的告示,她也不會赤裸裸地把獻祭陣一事公示于衆。
隻是對于她這個知情人,學院打算如何處理呢?
想讓她閉嘴的話,打算威逼還是利誘?
當然,這不是她能決定的,且等着便是。
她将目光投向碗中潔白的魚腹,伸筷子夾了起來,送入口中。
魚肉白嫩,入口即化,鮮美的味道在舌尖久久不散。
“這魚……”
她當真被鮮到了。
“如何?”白輕霄手腕輕輕一動,又夾了塊已經挑好刺的魚肉給她。
她實話實說道:“這魚确實好吃,難怪你這麼推崇。”
“隻是好吃嗎?”白輕霄眼睛睜得溜圓,以一副期待的表情看着她。
林鶴語也沒讓他失望,平靜道:“你是想說,這秋霞魚裡,靈力富足?”
明明肯定了正确的答案,白輕霄神情卻飄忽起來。
他點了點頭,“不錯。師姐在别的地方吃過這麼好吃的魚嗎?”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似乎将“别的地方”四個字的字音咬得格外重。
他又在打啞謎了。
林鶴語面色如常,小口小口喝着粥,心下不免思量起來。
白輕霄每次見她,行為說話似乎都另有其意。他到底想告訴她什麼呢?
如果真的想告訴她什麼,為什麼不能直說。如果不想告訴她,又為什麼每次都神神秘秘的,好玩嗎?
“别的地方”。
她思量着。
這秋霞魚味道雖鮮美,卻并非世所罕有。
靈力富足的魚,來大淵後,确是第一次吃。
昨日在錦和湖邊,白輕霄曾說過,這錦和湖的水,從太衍山而來。
難道他想說的是這個?
而太衍山上有大神殿……
白輕霄打斷了她的遐思,“師姐,你想什麼呢?”
林鶴語回過神來,碗裡的魚肉已經堆成了小山。再看看白輕霄的碗,幹幹淨淨,他自己一口沒動,淨幫她挑刺了。
于是她問道:“這魚這麼好吃,你為什麼不吃?”
“從前經常吃,我都吃膩了。”
這一次,她發現白輕霄的笑裡有一些勉強。她不免好奇,這魚難道還真有什麼故事不成。
“我自己來就好了,我也吃不了多少。”
“應該的,就當給師姐賠禮了。昨日之事,都怪我大意了。”
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