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兩個問題,總結起來就是一個問題:你林鶴語為什麼跟何斌跑到後山荒屋裡去?
林鶴語不想在大庭廣衆之下,講出獻祭陣之事。
她也不必要老老實實回答何父的問題。
揚聲道:“事情真相如何,我在這裡說,兩位也不一定信。不如等學院調查清查後,再還兩位真相。”
有心鬧事的人,自然不會被她這麼簡單的唬了過去。
何母從她出來,哭聲未歇半刻,這會兒竟直接暈了過去。
一哭二鬧三暈倒,他們算是玩明白了。
場面一度難堪起來。
林鶴語卻看也不看那假裝暈倒的何母,隻将何父的聲音壓了下去:“話已至此,二位請回吧!不要在此處吵了其他學子的清靜。”
“你當真是無法無天!我跟你拼了!”何父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膽子,再次提刀而上。
“如你所說,何斌修煉幾年,尚不是我的對手,你們兩個凡人,手持凡鐵,還想傷我不成。”
林鶴語直接立在原地不躲不閃:“何斌所做所為,乃我青峰學院之恥,待學院查明真相,你們定會為今日所作所為後悔!”
今日事情如何收場,自然是誰在意誰收場。
她不想在這裡講出獻祭陣之事,在學院造成恐慌。
其他人知情人士,未必想讓她講出來。
何斌和柳丹丹在拼命的時候,也要找機會毀了獻祭陣。
樓院長再三叮囑她,不要跟其他人提及昨天的事。
這些人一定也不想讓獻祭陣之事,公示于衆!
林鶴語立在原地不動,靜靜等着。
從昨夜何斌出事到現在不過四五個時辰,何氏夫婦不過是未曾修煉過的普通凡人,他們怎麼可能這麼快得到消息趕過來?
而且,還徑直跑到她住的小樓來。
定是有人在背後出主意。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出招,靜觀其變。
何父的刀卻遲遲沒有落下來。
他怕了。
這一刀下去,他就成了殺人兇手。
普通人殺害一位修煉者,等待他的将是大淵法律的制裁。
他慫了,他知道自己殺不了林鶴語。
對方語言中的氣勢,面對刁難表現出來的臨危不懼。
是他一個沒見過大世面的尋常人,難以抵抗的精神碾壓。
“住手!”一聲怒吼,姗姗來遲。
本應在何父何母鬧事之前,在其他普通學子跑到凝露苑看熱鬧之前,就出來制止的王凡管事,終于出現了。
随之而來的是一小隊學院侍衛。
侍衛将何父何母請走,又疏散了花叢樹蔭下底下看戲的學子後。
王凡才慢慢走了過來。
“林學子,你還在這裡做甚?”
“王管事,好久不見,貴人事忙啊。”
林鶴語眼神銳利,直視對方,“這兩個人為什麼能帶着菜刀到凝露苑來,這事請您徹查。還有,這麼多人在這裡鬧出如此大的動靜,王管事您為什麼這麼久才出面處理?我希望在這件事結束後,您能給住在這裡的每一個學子一個滿意的答複。”
王凡陰沉着臉。
林鶴語入學院以來,除了那次比試鬧得沸沸揚揚,平日在學院露面極少,看着極為溫馴。
沒想到此時如此咄咄逼人。
她打着官腔:“林學子放心,此事後,我會給你一個答複。現在你不要站在這門口招人來鬧了。”
林鶴語簡直快被氣笑了:“王管事真會說笑,我就住在這裡,不站在這裡,難道站到學院門口去嗎?”
王凡隻能故作大度,不與學子做口舌之争,一甩袖子帶人走了。
小樓終于落得清靜。
隔壁的墨書這時候卻不知道從哪裡溜出來,湊了過來,有些拘謹地說道:“林小姐,我家公子請您過去一趟。”
林鶴語懶得理他,這邊鬧成這樣,凝露苑的幾個都沒有出來看熱鬧,她還以為沒人呢。
“不去!”
還是回屋照顧洛青要緊。
她心情不好。
因為這樣的認知,墨書更加小心翼翼了,遞上了手中的木盒,輕輕打開機關,将東西呈在林鶴語眼皮底下:“我家公子吩咐我送來一些醫治傷寒的藥,您要不看看再做決定。”
治傷寒?
林鶴語可有可無地施舍了一眼,卻看見面前精緻的木盒裡,靜靜躺着一根碧綠的小草。
葉子晶瑩剔透,離土而不枯,看着十分可愛。
竟是天青草。
于是她變卦了:“他在哪?”
墨書連忙答道:“公子在自己的樓裡,等您吃魚呢!”
凝露苑,北樓。
樓裡點了炭火,一個鐵鍋在火上咕噜咕噜冒着白騰騰的水汽。
一個少年守在一旁,持着把折扇不知疲倦的扇着火。
“莫為了吃魚,毀了你這扇子。”林鶴語打簾而入,一眼就見到了這人拿着一把白玉骨的山水扇,在做夥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