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因夜行所穿的衣服皆為黑色,隻是款式細節稍有不同。然而兩人截然不同的身量,在夜色中也不難分辨。
林鶴語問:“你這樣能行嗎?”
雲郁離沉默半晌,輕聲道: “妄天鐘響時,他們需要的是一個答案,現在我就是那個答案。答案對不對不重要,隻要他們沒有親眼見到,任何答案他們都會心存疑慮。”
他抿了抿嘴,“師姐不如想想,之後給我一個怎樣的答案吧。”
話說完,他就越出窗外消失在了夜色中。
夜色深深,無月無星,并不是天氣如何單薄,而是因為他們根本不在俗世之中。
林鶴語收回目光。
依她推測,這裡應當是在某處地下或者是某種幻境,或法陣之中。
妄天鐘,還是當年……
未曾想,如今還好好保持在這永安城中。
妄天鐘響,除非有超越這個世界的力量現世。據林鶴語所知,除了她和雲郁離兩個人,如今能讓妄天鐘響徹雲霄的,隻有一人了。
又或者……
觀方才白輕霄的的表現,恐怕以為是她背地裡做了什麼事,才引得今日妄天鐘長鳴。
如今他自願跳出來頂鍋,一時倒是可以落個清淨。
隻是才離開學院一兩天,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何事。不知洛青如今如何了。
她不能當真在這耗費了時間,還是得趕快離開此地才是。
要的靈藥今次買不成,還有下次。
……
白輕宵翻窗而出,身如輕燕,沒有半點那日翻牆出學院的小心翼翼。
他順着屋瓦的方向,走了幾步找了個視野開闊的檐角坐着,那幾人就追了上來。
“跑!你跑什麼呀!”李蒙氣喘籲籲。“我們就是想看看你是誰。我們又沒說那妄天鐘是因你而響的,你跑反而說明你心裡有鬼。”
“我以為暗市之中不問他人出處,是默守的規矩,你們為何非要撕破臉?”白輕宵望着底下街道上的來往人群,背對着他們,平靜道。
“哎?你不是女的嗎?怎麼突然變成男的聲音了?”李蒙晚上看不清對方,但是聽到聲音被吓一跳。
白輕霄回過頭來,取下面具,“你們能變幻音色,行走于此,我為何不能?”
他再次變幻音色,這次聲音與林鶴語此前所幻一模一樣。
“原來是白師弟在此。”李蒙一愣。
見白輕霄揭露面具,自爆了身份,知道這一行人恐怕早已被認出,索性也就不瞞了。“方才在樹林裡的人當真是你嗎?看身型可完全不一樣。”
“讓幾位見笑了。”白輕霄但笑不語。
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傳說中,有幻型符可變幻人的外形。”司徒清絕鬼面具下的露出一個笑容,道,“白璇,你這位堂弟可大有能耐呀。”
白璇冷眼旁觀,隻道:“我素來與他不熟。”
白輕霄也不反駁,道:“既然誤會一場,我另有要事,不如就此别過。”
“等等!”
半晌沒有說話的林千昭突然攔住了他。
“白師弟來這暗市,想來也是想要買些奇珍異寶。我看這暗市中有些詭異,大家既然碰到了,就一起走吧,也算有個照應。”
“多謝師姐好意,我已另有安排,今日就不奉陪了。”白輕霄起身斷然拒絕。
林千昭問道:“究竟是另有安排,還是另有他人相伴?”
衆人齊齊看着白輕霄,衆人神色他無法反察。
被一排各具神态的鬼面具盯着,委實有些毛骨悚然。
卻也隻是神态自若地坐着。
李蒙打趣道:“白師弟,莫不是在此處夜會佳人?隻是這選地方也太别緻了吧。不如請她出來一會。”
他嘿嘿一笑,“你放心,我們幾個嘴嚴得很,絕不會把你的事說出去。”
“李師兄慣會說笑,我白家雖是行武之家,但白某也是知道禮儀廉恥的,斷不會做出如此不知禮節之事。”
見他這樣認真,李蒙反而有些不好意思逗他:“這有什麼?咱們修仙又不是出家了當和尚。”
“好了,别胡鬧了。”
其他幾人實在聽不下去他這滿嘴渾話。
白輕霄不欲糾纏,見衆人放松将警惕,點了下頭,趁機一個縱身躍下,幾個呼吸間消失在了街角。
“算了,别追了。”林千昭向前走了幾步,看着人消失的方向。
“他确實沒什麼好追的。”白璇不解道,“千昭,方才我們為什麼要追他?”
方才在樹林之中,衆人聽見了妄天鐘響,不過那人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妄天鐘響跟他能有什麼關系?
勞動這一夥人追得辛苦,現下又輕易放過了。
林千昭長舒一口氣,輕聲歎道:“那個身形太像一個人了……”
“什麼?”白璇未聽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