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蘇安的尾巴和耳朵都炸了。
毛毛受驚的直立起來,蓬松的大尾巴都吓成了雞毛撣子的樣子。
“你為什麼會對我……”他有些難以啟齒,實在是陸俞孩子的形象太深入他心了,“有那種心思?”
“小安。”
陸俞提醒,“我從頭到尾都是心智健全的成人。到今年,我應該已滿三百七十三歲了。”
之所以加個“應該”,是因為修行中人壽命太長,所以不會在意生辰這事,陸俞更是從來不知哪天是他的生辰日,隻能推斷他大概是滿這個歲數了。
“我們朝夕相處,舉止親密,這麼長時間,自然會生出些别的心思。”
“等等等等等!”
白蘇安崩潰的捂住他的嘴:“你先閉嘴别說話了!!!”
他才剛剛得知陸俞是重生的事,都沒能徹底消化完又要接受另一個重磅炸彈,尤其陸俞這話實實在在的讓他頭皮都麻了一下。
他一直以為摟他抱他和他睡在一起還時不時貼貼的陸俞是個孩童,可陸俞非要打破他的幻想,告訴他這是假的,他隻是軀殼如此,靈魂是比他還要大的成年人!
白蘇安耳朵和臉上都起了層薄紅,是躁的。
他看着陸俞頂着那張少年臉,渾身僵硬的不行,脊骨都因為他的話麻了一下。
純被吓。
陸俞瞧他紅潤的臉,和放開自己手腕後在半空亂甩炸成一團的長尾,體貼的閉上嘴。
他靜靜看着白蘇安,等着他慢慢将這些事情消化,一直到動作僵硬的放下捂他嘴的手後,他才開口:“是我心急了。”
消化好一會兒的白蘇安沒想到他還是要繼續說下去,臉上剛消下去一些的紅又起來了。他猛的打斷陸俞接下來的話,格外生硬的轉移開話題:“你接下來要做什麼?”
陸俞:“……?”
他的話堵在嘴邊,視線一直落在白蘇安身上,被這猝不及防的一問問的一滞。
白蘇安沒有看他。
他撇着腦袋,尾巴在身後左右甩着,是有些煩躁的表現:“仇赤是你放出來的吧?”
他繃着聲:“書裡雖然将此事一筆帶過,但有說真兇是關識,不是九陰,裡面更沒有仇赤的插手。”
“你說你有把握,就是将他放出來,讓他來攪渾這趟水,從而阻止九陰,對嗎。”
該是問句,但白蘇安的語氣是肯定的。
因為書裡在這個時間點裡是沒有陸俞插手的,九陰真正死的日子已經到百年後了,死因也不是被淩仙殺的,而是伊凡蝶。
如今結局改變,隻能是另一隻蝴蝶的陸俞做了什麼。
陸俞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起這個,眼睛眯起,有些危險的盯着他。
氣氛有了幾分微妙。
白蘇安仍舊偏着頭,回避和他的注視。等了兩秒沒等到他回答,便算作默認了。
他舔舔唇,眼睛盯着地磚,又問了一遍:“你接下來還要做什麼?”
“既然你是重生回來的,那肯定不需要我再刻意避着一些事了。”他慢慢道,“薛平華還有淩仙,他們的目的你知道,你不會放過他們的,對嗎。”
又是肯定句。
陸俞的嘴抿成一條直線了,臉跟着冷下:“白蘇安。”
他語氣染上了寒意。
白蘇安将手搭在他仍舊攬着他腰的手臂上,一點一點的試圖掰開。
他終于回過頭,臉上的神色平靜下來了,卻問了第三遍:“你還要做什麼?”
陸俞下颌線繃緊,是緊咬着牙的表現。
他預想過一些白蘇安知道真相,知道他對他心思後的反應。
如同方才心疼的、傷心的、害羞的,他都有想過,甚至于在得知白蘇安有讀心術的技能時有幾個瞬間是在刻意的逼他,讓他心疼,讓他自責。
而除此之外,他也想過白蘇安在得知他對他的心思後會憤怒的說他——白蘇安太乖了,他連罵人都不怎麼會——又或許會回避、會尴尬、會别扭。
唯獨不該在消化後,出乎剛才那麼激動的狀态,變得這麼……平靜。
平靜。
陸俞手臂一用力,将白蘇安猛的撈進懷裡。
他壓抑着呼吸,然而仍有些氣息不穩:“師尊這是什麼意思?”
白蘇安有些受驚,但很快平息下來,語氣甚至說得上一句冷靜:“想知道你後續要怎麼安排。”
“你有自己的主見,修為也已經超過了我,我對你已經沒有太多的幫助了。”
“你想走?”
陸俞不等他說下去,聲音冰冷的打斷他,呼吸沉下。
他攬着白蘇安腰的手臂力道失了分寸,白蘇安被勒的有些疼。他看着陸俞難看的表情,搖頭否定:“我不走。”
雪白的貓耳朵抖抖,尖尖的淺米色更加精神的直立起來。他對陸俞揚起一個稱得上乖巧明媚的笑:“答應過你呀,我不會離開你的喵。”
“……”
陸俞對這樣子的白蘇安可再熟悉不過了。
先乖巧的表現自己,而後趁人不備直接脫身,是這隻貓慣用的伎倆。
他有些煩躁,眉眼沉沉壓着,是真的沒有料到白蘇安會是這個反應。
這不對,也不該。
小貓最是心軟,但真氣急了也會咬人,如果生氣他對他的心思,不該是這幅樣子的。
“師尊。”
他幹脆也用上了慣用的伎倆,血色的瞳仁褪去,變成正常的黑色,魔紋消散,恢複正常的臉上眉頭輕皺,眼睛有些可憐的看着白蘇安:“是我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