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蝶看着乖巧,軟糯,心裡卻很有主見,她自己也知道她走不了。經此一番,方鏡華倒是高看了她幾分。
這天晚上,一燈如豆,花落蝶坐在案邊寫了很久的字,丫頭杏兒坐在旁邊陪她,已經止不住的哈欠了。
花落蝶見狀,便道:“杏兒,你想睡,就去睡吧,我睡不着,你不用在這裡陪我了。”
杏兒猛地一驚,清醒了:“現在幾更天了。”
“三更天了。”
“好吧,好不容易散了場,姑娘你也早些睡吧。”杏兒迷迷糊糊的去了小榻上睡了。
不知過了多久,花落蝶才将筆放下,拿起手邊,一直抄着的那本書,書頁已經微微皺起,可見主人時常翻看,書的封面上赫然“救風塵”幾個大字。
四下一片靜寂,窗外傳來細微的風聲,花落蝶歎了口氣,将自己抄寫的戲文裝進一個匣子,拿鎖鎖好了,放了起來,一邊喃喃道:“也不知道當時勸你走對還是不對。現在我自己也處于兩難之境,未蔔前路。要是将來他對你真的不好,恐怕我也做不了戲本子裡的趙盼兒,救你于危難了。”
魏廷宣在花落蝶這裡受挫後,或是心氣不順,或是礙于面子,倒是真的七八天沒來水中沚一步,不過這股氣也就維持了七八天,聽聞魏廷宣又來了水中沚,雖說也沒有明着來找花落蝶,但那意思也是昭然若揭了。
方鏡華倒是納悶的是,雖說魏小公子有心來拉下臉,不過花落蝶卻并不領情,除了面對面時的禮數,一點台階也不肯給對方修,簡直是少見的氣性。
方鏡華聽之任之,也并不想多管。
不過這對冤家的感情糾結還沒處理好,邊關,就已經傳來了急報,主帥身受重傷,大軍不得不退守,皇帝聽聞他派去的主帥還沒死透,在朝堂上虛僞安撫了一番,又派傳信官前去,帶了一些名貴藥材,讓他們不用着急,徐徐圖之。這件事基本上沒在朝堂上掀起什麼波瀾。
不過統治階層的老神在在,還是沒能擋住百姓間的人心惶惶。
說來也是巧,付秋難得出門采買一趟,正好聽聞這個消息,失魂落魄的回來了,又病了一場。方鏡華急忙讓人去請大夫,進了内室,慕容訴心抿着嘴唇趴在病床旁。
方鏡華摸了摸慕蓉訴心的頭發,看着病床上付秋慘白的臉色,心裡真是又急又氣,壓着嗓音道:“你說說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又這麼多思多慮,什麼都還沒發生呢,你就先垮下去了,你到底該為孩子考慮考慮。”
“我知道,就是,想什麼,又哪裡是自己能夠做得了主的。”付秋勉力道。
大夫歎了口氣:“我這就去寫封安胎和調養的藥方,記得讓病人保持心境平和,切忌多思多慮。”
“大夫,您看現在這個情況,不知可否請您就近住下,幫忙照看我這位姐姐一段時間。”方鏡華道。
“如此,我盡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