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歲正值青春年華知道什麼是喜歡嗎,那就是明知不可謂而為之吧,
阿喜第一次見到嬌柔,是在高中音樂教室的琴房裡。
那是個悶熱的下午,蟬鳴聲透過窗戶傳進來,帶着夏日特有的燥意。阿喜抱着琴譜匆匆推開琴房的門,卻看見一個紮着馬尾辮的女生正坐在鋼琴前,纖細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跳躍。
陽光從窗外斜斜地灑進來,勾勒出少女清瘦的輪廓。她穿着一件白色的校服襯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琴聲戛然而止,女生轉過頭來,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
"抱歉,我不知道這裡有人。"阿喜下意識後退了一步。
"沒關系。"女生笑了笑,眼睛彎成月牙,"我叫嬌嬌,是轉學生。"
阿喜這才注意到她說話時帶着一點南方口音,軟軟的,像棉花糖一樣。她走到鋼琴邊,看見琴架上擺着一本翻開的琴譜,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筆記。
"你在練《月光》?"阿喜問。
"嗯,但是第三樂章總是彈不好。"嬌嬌苦惱地皺了皺鼻子,"這裡的節奏太難把握了。"
阿喜在她身邊坐下,"我教你。"
從那天起,琴房成了她們的秘密基地。每天放學後,她們都會在這裡練琴,有時是阿喜教嬌嬌彈奏技巧,有時是嬌嬌給阿喜講她家鄉的故事。她們分享同一副耳機,聽同樣的歌,在琴房裡一待就是幾個小時。
漸漸地,阿喜發現自己開始期待每天下午的時光。她會不自覺地留意嬌嬌喜歡喝的奶茶口味,記住她最愛吃的零食,甚至會在上課時偷偷畫她的側臉。
那天傍晚,她們像往常一樣在琴房練琴。夕陽的餘晖透過窗戶灑進來,給一切都蒙上一層金色的光暈。嬌嬌正在彈奏《月光》的第一樂章,阿喜站在她身後,看着她纖細的手指在琴鍵上舞動。
突然,嬌嬌停了下來。她轉過身,仰起頭看着阿喜,眼神清澈而明亮。
"阿喜,"她輕聲說,"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阿喜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見嬌嬌的耳尖微微發紅,長長的睫毛輕輕顫動。空氣中彌漫着一種甜蜜而緊張的氣息,仿佛連時間都靜止了。
她們就這樣在一起了。每天一起上學,一起吃飯,一起練琴。她們會在圖書館的角落裡偷偷牽手,在操場的看台上分享同一副耳機,在天台上看星星。阿喜覺得,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
直到那個雨天。
嬌嬌站在雨中,渾身濕透,眼睛紅腫。"阿喜,我要結婚了。"她的聲音顫抖着,"家裡安排的,我...我沒辦法。"
阿喜感覺自己的世界在那一刻崩塌了。她看着嬌嬌轉身離開的背影,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也模糊了她們之間最後的距離。
在嬌嬌的婚禮上,阿喜站在角落裡,看着身穿白紗的她挽着另一個人的手。她記得嬌嬌曾經說過,最讨厭穿高跟鞋,可今天她卻踩着十厘米的細高跟,走得那麼穩。
阿喜舉起酒杯,将苦澀的酒一飲而盡。她知道,從今以後,她們再也回不去了。
阿喜坐在酒吧的角落裡,面前的威士忌已經見了底。這是她這個月第三次來這家酒吧,每次都會坐在這個位置,點同樣的酒。
台上的駐唱歌手正在唱着一首老歌,沙啞的嗓音讓她想起嬌嬌曾經給她唱過的那些歌。她舉起酒杯,卻發現已經空了。
"再來一杯。"她對酒保說。
就在這時,她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給我一杯長島冰茶。"
阿喜的手猛地一顫,酒杯差點掉在地上。她緩緩轉過頭,看見嬌嬌就站在吧台前。她穿着一件黑色吊帶裙,長發随意地披散着,臉上化着精緻的妝,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
嬌嬌也看見了她。四目相對的瞬間,時間仿佛靜止了。阿喜看見嬌嬌的嘴唇微微顫抖,眼睛裡閃過一絲慌亂。
"好久不見。"嬌嬌在她身邊坐下,聲音有些沙啞。
阿喜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精的氣息。她記得這個味道,是嬌嬌最喜歡的香水。
"你...還好嗎?"阿喜問。
嬌嬌苦笑了一下,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不好。"她說,"我離婚了。"
阿喜愣住了。她看着嬌嬌的側臉,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經畫過的那些素描,每一張都是這個角度。
"為什麼?"她聽見自己問。
嬌嬌轉過頭看着她,眼睛裡閃着淚光。"因為他是個同性戀。"她輕聲說,"我們的婚姻隻是一場交易。他需要我當他的擋箭牌,我需要...逃避。"
阿喜感覺自己的心髒猛地收縮了一下。她想起嬌嬌婚禮那天,新郎臉上僵硬的笑容。原來一切都有迹可循。
"那你現在..."阿喜猶豫着問。
"我自由了。"嬌嬌又喝了一口酒,"可是我發現,我依然...依然..."
她的話沒說完,但阿喜明白她的意思。台上的歌手換了一首慢歌,柔和的旋律在酒吧裡回蕩。阿喜感覺自己的心跳随着音樂加快,她看着嬌嬌近在咫尺的臉,突然有一種想要吻她的沖動。
就在這時,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過來。"請問是阿喜小姐嗎?"他遞上一張名片,"我是星輝娛樂的經紀人,覺得你的外形條件非常适合當演員..."
阿喜愣住了。她接過名片,看着上面燙金的字體,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人生可能要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嬌嬌看着她,眼神複雜。"你要去嗎?"她問。
阿喜沉默了很久,最後說:"我不知道。"
她看着嬌嬌的側臉,突然很想拿起畫筆,把這一刻永遠定格。但她知道,從今以後,她們可能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不久後阿喜簽約成了演員,站在鏡子前,看着鏡中的自己。她穿着一件露背的黑色禮服,妝容精緻,卻掩不住眼底的疲憊。
"阿喜,該出發了。"經紀人李姐在門外催促。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手包。這是她這個月第五次參加這種應酬,每次都要面對那些油膩的投資人和導演。她記得第一次參加這種場合時,一個投資人把手放在她大腿上,她差點把紅酒潑在他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