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控顯示有人淩晨兩點刷門禁卡。"她晃了晃手中的白蘭地酒杯，冰塊碰撞聲清脆如更衣室跌落的化妝刷，"猜猜我看到了多少秘密？"

吾悅的脊背撞上文件櫃，牛皮紙袋嘩啦散落。林月柏的膝蓋擠進她雙腿之間，酒氣混着晚香玉的芬芳在鼻尖炸開。月光掠過她頸間的銀色項鍊，吾悅突然看清吊墜是枚被掰彎的場記闆。

"三年前你打翻咖啡時，有滴落在我的劇本扉頁。"林月柏的唇擦過她耳垂，聲音浸着醉意，"現在它變成琥珀了，要看看嗎？"

窗外傳來夜航飛機的轟鳴，吾悅的手懸在半空，最終落在林月柏後腰凹陷的弧度。散落的劇本在月光下翻飛，某頁被折角的台詞在風中舒展——"以戲劇之名，許我片刻真心"。

--記憶如顯影液中的相紙逐漸清晰。三年前春末的雨夜，她蜷在天文館穹頂下等彩虹星雲投影。有人将校服外套輕輕披在她肩頭，紐扣磕碰發出細響。轉身時隻看見馬尾辮末梢掃過門縫，帶起一縷帶着雪松氣息的風　。手裡拿着一本泛黃的《費曼物理學講義》裡夾着燙金信箋，紫羅蘭墨水洇開一行拜倫的詩句。書頁間跌落幹枯的櫻花瓣，背面用鉛筆寫着極小的字：2019.4.7天文館。

初相見，就給自己披了衣服，讓後自己去淋雨，這孩子怕傻吧，吾悅還沒來的及叫住她，留下也隻有，一個信箋，2019.4.7。

"試鏡間的空調噴出蒼白的霧氣，吾悅蜷在評委席最邊緣，指尖無意識摩挲着新得的金薔薇編劇獎章。第十七個試鏡者推門時帶進四月潮濕的風，米色針織衫裹着清瘦身影，發梢沾着星點櫻花。

"我叫林月柏，試演《量子玫瑰》的女研究員。"聲音像浸過月光的瓷器。吾悅看着簡曆上物理系在讀的标注，筆尖在評分表洇開墨點——這個本該出現在實驗室的女孩，此刻正用方程式般精确的語調念着台詞。

"卡！"總導演的煙嗓震碎空氣，"我要的是破碎感！你是當在解數學題？"

林月柏攥着劇本的指節發白，耳尖漫上珊瑚色。

吾悅突然站起來，月光藍的絲綢襯衫掃過評審桌，"要不要試試把第三幕獨白當成波函數坍縮？"她抽出鋼筆在劇本背面畫了道薛定谔方程，"觀測者的凝視會讓概率雲聚合成實體"旁邊的老師看着一愣一愣的，

但着試演也算結束，林月柏站在角落，沒有要走的迹象，

她看見吾悅起身，想都沒想就叫住了她：你好，悅導，我能請你吃飯嗎？

哈哈，好啊，但是我趕時間，最好找一個近一點的地方。

“不好意思，這人好多，我忘了這個時間段是飯店，林月柏有點急促，因為好不容易争取的機會，不想就這樣給錯過，

吾悅見狀安慰道：沒事，我知道有個地方，和我來。

後來她們蜷在消防通道吃便當，林月柏用筷子在蛋包飯上畫正電子軌迹。

"其實我是替室友來的，"她耳垂上的碎鑽随搖頭輕晃，"她說劇組盒飯有紅燒獅子頭。"

吾悅看着對方鼻尖沾着的番茄醬，忽然把冰可樂貼在她發燙的臉頰。玻璃瓶凝結的水珠墜落在林月柏腕間，像銀河墜毀在她脈搏跳動的峽谷。

手機在吾悅手上頻頻震響：小朋友，你慢慢吃，姐姐要先去忙了，希望下次，有緣再相見 。

随後留下給林月柏的隻有一個背影----

咖啡館的玻璃窗蒙着氤氲水霧，吾悅咬着拿鐵拉花的貓耳，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聲音："抱歉我來遲了......"轉身時撞翻的焦糖瑪奇朵在劇本上潑出銀河系。

吾導！！！

林月柏手忙腳亂掏出實驗室用的吸水紙，薄荷綠的手帕纏着吾悅被燙紅的手腕。

對不起，對不起，"這是光催化自清潔面料，這個沒有污染的，你敷在手上

"她低頭處理污漬時長發垂落如瀑，

吾悅沒有多說，伸過手撫摸林月柏的額頭：沒關系的，你不用害怕"就是你的新劇本，影響嗎。

林月柏：“吾導，我以前是學化學的，還改良過二氧化钛的負載量......"

泛黃的劇本扉頁暈開咖啡漬，林月柏掏出紫羅蘭墨水的鋼筆，在斑駁處畫了朵由傅裡葉函數構成的玫瑰。

"就當是量子隧穿效應的藝術呈現？"她眼尾漾起的歉意比窗外的虹更明亮。

後來吾悅發現每處公式旁都藏着極小的化學式：C9H13N（□□）、C10H12N2O（血清素）、C8H11NO2（多巴胺）——那是愛情最精密的分子注解。

簡單說笑後，林月柏還是擔心吾悅手上的燙傷

吾導！我能帶你去醫院嗎，我還是很擔心，你的手都紅了，

＇小傷，你别放在心上，說真的你化學真的很不賴，我雖然看不懂，但你畫的這朵玫瑰，是真的好看，能帶我去你的化學室看看嗎！我想看看穿白大褂的你是怎樣的，應該很迷人！＂

啊！這．．．．沒有了，吾導說笑了！＂

那我這會帶你過去，離這邊很近的！林月柏說完，害羞低頭，牽着吾悅的袖口。

路過天文館時，吾悅說：這裡我記得，當時下雨，有個傻子下雨了看我穿的稀薄，直接把自己的衣服給我就揚長而去，好潇灑，但又傻乎乎的．＂

剛剛說完随後暴雨傾盆，林月柏抱着修改後的劇本沖進天文館，穹頂之下吾悅蜷成小小一團，

“我想我的嘴是開光了，哈哈哈哈，”吾悅笑了起來，她的笑很标準的梯形，但又很好看，讓林月柏看了，有點陷進去，

林月柏的衣服全濕透，她的身材在吾悅面前，盡數若現，吾悅轉過頭，不好意思再看！

太好了，這有白大褂，林月柏拿起穿上，她很開心，因為這算不算滿足了一下，眼前這個女人的期望，你看：它的下邊有星雲圖案的。

一個性感的聲線，傳遞到林月柏耳邊；

你穿上很帥氣，像醫生，吾悅道;

林月柏暗爽，但又不敢明顯，擡起頭：

"你看，"她突然指向虛拟星圖中旋轉的玫瑰星雲，"那裡的氰基乙炔分子正在合成氨基酸。

"她轉頭時呼吸掃過吾悅的鎖骨，"就像我們此刻呼出的二氧化碳，或許正在億萬光年外孕育着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