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個人分成了兩組,木鸢跟何以尋一組,歐芸、張碎碎與弗蘭基一組,兩組人呈包抄的隊形分兩邊搜尋三層的艙室。
歐芸一組先行離開,離開前,木鸢跟歐芸最後對視了一眼,什麼也沒有說,眼中的含義兩人卻都明白。
木鸢看了一眼歐芸他們消失的背影,也沒耽誤時間,她跟何以尋示意了一下,她打頭陣,兩人迅速又沉默的開始行動。
隻剩下不到八分鐘的時間,他們必須要在這最後的八分鐘裡找到足夠的救生衣,才有可能逃出這個該死的遊輪。
快速潛伏到離他們最近的艙室門口,木鸢沖何以尋打了個手勢,何以尋點頭,側身貼着船艙警惕四周。木鸢也側身靠在了門邊,她一手拿着槍一手試探着推了推門,用的力氣不大,卻也說不上小。
門沒開。
木鸢跟何以尋對視了一眼,兩人瞬間警覺了起來。
何以尋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木鸢則邁步走到了門前,試探着大力踢向了艙室的門。
哐當一聲!
門猛地向裡面敞開,因為大力的原因它還來回的搖擺了兩下,發出了與牆劇烈碰撞的哐哐聲。
不對勁兒,這動靜和阻力都不對勁兒。
木鸢皺了皺眉頭,她有些迷惑,卻沒有猶豫,沒在門口多做停留,她持槍謹慎的走了進去,快速地在這間艙室裡面搜了一圈,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沒有人。
木鸢的眉頭皺得更緊了,她走到了門後,仔細地看了一下門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迹,完好無損,說明門剛剛的确沒被鎖上。但是……
突然,木鸢的眼神凝住了,她探手摸了摸門框,兩手來回地摸索了幾下那個塗在門框上面的物質,那東西粘粘的,湊到眼前一看,沒有顔色,呈透明狀,是膠?
下意識地來回摩挲着手指上的黏膠,木鸢有些出神,剛剛那一瞬間,她的腦海中好像閃過了什麼。
“怎麼了?”見裡面沒有動靜,何以尋試探着開口。
木鸢回神,走出了艙室,跟何以尋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道:“有人在設置阻力。”
何以尋有些驚詫,不經大腦的話脫口而出:“為了什麼?”緊接着,他就想明白了木鸢話裡的意思,“不想讓我們這麼快的找到他?”
“多半是。”木鸢道。按推斷,這事情多半是撿到了救生衣的人做的,否則不會有人這麼無聊,在船都要沉了的時候做這種不知所謂的事情,“不管是誰撿到了救生衣,他都已經有了準備。”
“大概率是學生。”何以尋的心情有些不好,看這情況,他們的時間可能會不夠,但是,如果過早地出來找人他們又沒有那個實力,多半也要炮灰,“他們人數多,概率大,而且我們曾經看到過有兩個學生從甲闆上撿到救生衣後立馬消失不見。”
木鸢點頭,沒多說什麼,她估摸了一下時間,跟何以尋對視了一眼,兩人果斷地繼續向另一個艙室潛去。
這一次,兩人的防備心更強。但是,接下來,他們一連搜了四個艙室都沒有發現人。
何以尋的心裡有了些許的急躁,他想說話,但見木鸢仍舊微微彎曲着膝蓋持槍躬身向前,動作幹淨利落,行動有條不紊,顯得不急不躁異常沉穩。他從前很少接觸跟槍支打交道的人,做不出什麼有水平的專業的評價,隻覺得她的姿勢非常的順暢漂亮,他的心裡有了些許的疑惑和異樣,這緻使他最終沒有開口,壓下了心底的郁燥,他沉默着繼續跟進。
砰!就在這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槍聲!聽聲音不是甲闆的方向,何以尋的腳步驟然停下,:“是張碎碎他們?”
木鸢的身子也頓了一下,“應該是。”
“那我們?”何以尋有些緊張也有些激動,雖然槍聲意味着危險,但是這也意味着張碎碎他們遇到人了!
“我們繼續自己的任務。”木鸢打斷了何以尋有些過度的興奮。
木鸢感覺到了,随着時間越來越少,一向沉穩的何以尋的情緒開始越來越不穩定。她明白這種緊迫感,但是,越到這種時候,鎮定就越重要,自亂手腳的結果絕對是自取滅亡。她想了想,剛想說點兒什麼,胸口突然一悸,同時,何以尋有些驚恐的表情也映入了她的眼中,木鸢的腦子還沒想明白,她的身體已經先有了動作。
在何以尋急劇緊縮的瞳仁裡,木鸢一個飛撲已經把何以尋撲倒在地!她來不及思考,摟着何以尋在已經冒過小腿的海水裡就近滾進了他們剛剛出來的艙室。
“是一個十歲左右的小女孩兒,她身上穿着救生衣!”因為被救了,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的何以尋聲音急促的道,“張碎碎跟孫明陽曾經在地下室救過她,當時她正在被一個教士侵犯。”
木鸢已經站了起來,她持槍靠近門邊,心髒不受控制的劇烈地跳動。她剛剛因為回頭的動作沒有看到持槍人的相貌,但是,十歲左右的持槍小女孩兒,她有預感,這個女孩兒不隻張碎碎他們遭遇過,她在最初上到船的三層的時候曾經槍殺過一個十歲左右的持槍女孩兒,她有種可以說是笃定了的感覺,她遇到的跟張碎碎他們遇到的是同一個人。
那麼,她為什麼會在這種時候突然現身?感覺就要想到關鍵處,木鸢的太陽穴蹦蹦的跳。
海水漫進來的不算特别深,還沒有到非要跳海的緊要關頭,為什麼這個小女孩兒會選在這種時候甘願冒着暴露自己的風險對他們進行槍殺?木鸢想起了自己最初的那判斷錯誤的一腳,和因為用力過度而讓門發出的巨大的聲響,心裡一沉,難道是因為那女孩兒聽到了她弄出來的動靜不想坐以待斃選擇主動出擊?
“怎麼辦?”何以尋也站了起來,他握緊手中的匕首,有些緊張的問已經走到了門口的木鸢,“我感覺咱們剛剛遇到的那些阻礙就是這個小女孩兒弄出來的,雖然我跟這個孩子接觸的不多,但是她給我的感覺絕不簡單。”
“噓!”木鸢開口,示意何以尋噤聲。她知道這個女孩兒不簡單,在她曾經看過的綠眼修女的黑皮本子裡面,這個女孩兒是曾經逃離過教堂學校的學生之一,而且,她是那26個學生裡面年齡最小的,且是唯一的一個女孩兒。她當初射殺她的時候并沒有反應過來她的身份,直到後來複盤整晚發生的事情的時候才隐約回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