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真的可以嗎?”
她垂下發紅的眼眸,如羽毛般靈動的羽睫下是若隐若現的如秋水般潋滟的眸子,她微紅着臉,聲音有些顫動:“如果鬼燈大人願意相信我這樣的人……”
鬼燈不語,松了手,堅定道:“我覺得沒有比阿保小姐您還合适的人了。”
她吸了下鼻子,破涕為笑:“您這樣說,我會認不清自己的。”
“我也相信我自己識人的眼光。”
話已經說到這份上,阿保滿心歡喜,那份患得患失的焦慮也被湧上的喜悅所吞沒。
回去的路上,阿保緊繃的神經終于徹底松弛下來,加上本就過度飲酒,走到一半她才逐漸體會到喝醉酒的後勁。
鬼燈正想着幹脆趁熱打鐵把人帶回去簽合同,後頭傳來異響,他回過頭去,就見阿保正面朝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
“……”
鬼燈走上前去,那頭阿保紅着一張臉十分局促:“……我,我我在這休息一下就好了,您,您要不然先回去吧?”
腦袋那股子昏昏沉沉的後勁又上來了,她剛剛一直在強撐着,這會放松下來後卻完全抵擋不住身體的疲軟。
鬼燈在她跟前蹲下,垂眸道:“剛剛就注意到了,阿保小姐身上酒氣很重,這是喝了多少?”
他的酒量本身也很好,屬于是千杯不醉的酒豪體質,但從不縱酒,像她這樣的酒氣,至少也是酗酒那一範疇的了,也虧能撐着跟渣男吵架。
“……沒,沒喝很多……”
她紅着臉支支吾吾的,一看就是沒說實話,鬼燈也沒心思打破砂鍋問到底,當下便伸手去扶她起來:“能站起來嗎?”
阿保羞澀地點點腦袋,但才剛站起來整個人又癱軟下去,若不是鬼燈扶着,她又要平地摔了。
“……”
阿保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一方面屏住了呼吸,喝了那麼多酒,她身上肯定難聞極了,還是在喜歡的人面前一而再地出洋相,她真的沒有勇氣再細想了。
隻聽見鬼燈歎了一口氣,作勢就要将她攔腰抱起,阿保驚慌地用手抵着他,一個勁地搖頭:“等等等一下,鬼燈大人!”
此時她已然滿臉羞紅,鬼燈靜靜地看着她,她匆匆低下頭避開了他的視線,吞吞吐吐道:“我,我可以走的。”
上回他抱着她在閻魔殿裡走的時候她就已經羞得要死,不說有多招搖,路上碰到的獄卒們大多不敢直接在鬼燈面前表态,而是默默對對她投來了然揶揄的目光,讓她真的很難為情。
鬼燈知道她又在逞強,但還是選擇尊重她的意願,一手托着她手臂,一手堪堪撐在她的腰後,沒有絲毫占人便宜的意思,相當紳士。
阿保是徹底老實了,低着頭,低眉順眼的,雙腳雖然使不上什麼力氣,但身體大部分重量都靠在了鬼燈身上,她聽着自己加快的心跳,一門心思忍不住飄遠了。
“像阿保這樣的人,也能獲得幸福嗎?”她垂眸呢喃着。
“幸福不是想想就有的,需要為此努力。”鬼燈面色不改道,“我認為,阿保小姐如果能拿出喝酒和為渣男付出的毅力,幹什麼都會成功的。”
阿保一張臉紅得不行:“我知道錯了……”
“現在改還來得及,阿保小姐以後還是不要一個人喝酒了,這次好在有驚無險。”鬼燈又道。
阿保點點頭,鬼燈的顧慮她明白,上回不就是喝酒才不明不白地……咳,那些事還是翻篇吧。
她認真道:“我答應你,以後不自己一個人喝酒。”
“希望阿保小姐說到做到。”
阿保立直身子,舉起手來:“我絕對能做……”
話沒說完,腳上被石頭一拌,如果不是鬼燈一直攙扶着,怕是又要摔多一次,鬼燈看她這下是真的縮成鹌鹑了。
“阿保小姐的毅力我已經感受到了。”
底下安安靜靜的,鬼燈往下掃了一眼,隻能看見少女壓低的側臉,好看圓潤的脖頸線條,白皙的肌膚泛着淡淡的粉色。
好一會,底下才傳來嬌滴滴的聲音——
“那,那鬼燈大人在的話,我能喝酒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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