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利,你和潘恩在一個宿舍?”洛暮問。
“是的,連長。你是來看他的嗎?”吳肖利問。
用過晚飯,就到了夜晚休息的時間,士兵們基本上留在宿舍裡。所有宿舍都亮着昏黃色的燈光,裡面不時傳來大笑聲。
“如果他現在不舒服,我就不打擾了,免得耽誤他養病。”洛暮說。
“談不上,他的病我們都清楚,其實沒那麼嚴重。他是被家裡人硬逼來當兵的,心裡不樂意,不願意訓練,總想着這樣就能把他遣送回去。白越隊長心比較軟,也就一直沒管他。”吳肖利說。
“原來如此,那現在同他說話想必會很反感我——我最不想見到的就是軍官,你這個家夥跑來幹嘛?”洛暮笑着說。
吳肖利也笑了:“沒關系的,感覺今晚他好了很多,我們在宿舍裡聊天時他問了很多今天發生的事情,似乎沒那麼要死不活,明天就能參訓。”
“既然這樣,請替我轉達對潘恩的問候,說希望明天見到他。然後我就回去休息了,初來乍到要忙的事情比較多,休息不好會影響工作狀态。”
吳肖利聽她要走,微微失落:“好的連長……哦對!軍事測試的事情加油!我可是押了你必赢。”
洛暮本來已經轉身了,這時又回過頭,稀奇道:“好哇,你們還押注起來了。快,沒收賭資,嚴懲不貸!”
她是在開玩笑,吳肖利也心知肚明,笑着說:“是啊,不過我們也沒賭什麼,隻是說到休息日那天輸家請赢家吃飯。連長你不問問支持你的人多不多嗎?”
“情感上我希望多多益善,但出于同情心我希望人數能均衡一點,這樣沒押我赢的人不用因為請客而傾家蕩産。”
“連長你這麼有自信?那真是太好了。實話實說,雖然大家很佩服你,可賭你赢的人确實不多,也就二分之一。畢竟你……”吳肖利。
“我還是太像查戶口的了對吧。”洛暮順口道。
“求連長不要再提這個了。”吳肖利俊臉通紅,說,“好吧,确實是因為你看着不像是非常善于軍事的人,比如說個頭啊什麼的。當然做軍官不一定要軍事好。”
洛暮笑了:“以貌取人啊,那你怎麼還賭我赢?實在是感動不已。”
“不知道,大概是我覺得連長很值得信任,而且也就請吃頓飯喽,要不了多少錢。”吳肖利說,這倒很像是家境殷實的富二代會說的話。
“拿出點信心,到時候你一定會得到頓免費的大餐,不過時間還早,怎麼說也要等到下個月了,籌備它很複雜的。說來你不早點休息嗎,熬夜容易一頭猝死在訓練場。”洛暮說。
“現在才幾點!我給女朋友寫封信再睡覺。”吳肖利說。
洛暮笑了:“真是個情種,多寫點,到前線後就不容易寄出去了。”
吳肖利沒忍住,問:“連長你不再問點什麼嗎?”
“啊……我還挺喜歡聽年輕人的愛情故事,你要是想說的話不如講講?”
洛暮真的很想笑,吳肖利就是那種話痨吧,隻要見到人就想多說幾句,難怪整個連都知道他的女朋友。估計他遇到所有人都要拉住他們講一下自己的愛情故事,不管别人愛不愛聽。熱戀中的人都是這樣嗎?想把自己和戀人的一切昭告天下,讓全世界見證他們的愛情。
說實話她還真不好奇。洛暮沒那麼關注旁人的感情和生活,但如果有人要和她分享自己的生活,她也不會拒絕。這給人一種她非常善于傾聽的錯覺,其實她隻是不在乎——反正現在回去不想幹那些正事,聽聽又何妨呢?
“哎呀,其實說來也沒什麼驚心動魄的情節。我和她是高中同學,還是同桌。日久生情,日久生情連長你知道吧。”吳肖利說。
“懂,校園愛情,青春少艾,最是浪漫。”洛暮露出心領神會的笑容。
吳肖利臉紅了,他提起心上人時就一個勁笑,這時候看上去倒沒那麼機靈,隻是個傻裡傻氣的帥氣男孩。他滔滔不絕地稱贊起自己的女朋友來:“她很漂亮,性格又溫柔,最重要的是隻有她願意聽我說些沒邊沒界的話!我當時就覺得要是能追到這種女孩該多幸福啊。”
洛暮不禁微笑,如果陳硯澤在就會說洛暮這個笑容很熟悉,往往出現在她看《堂吉诃德》時。這本書還是她們一起看的,兩個女孩從校圖書館的角落翻出這本前文明留下的書籍,看得晝夜颠倒,忘乎所以。
那段時間陳硯澤自封為堂吉诃澤,任命洛暮為仆從桑暮,天天以主人的身份自居,張口就是:“桑暮,你就是這樣對待你的主人嗎,還不快去給我買杯奶茶?不然就收回你海島總督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