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載言第一眼以為自己看錯了,老鼠群裡似乎混進了什麼别的東西。他定睛一瞧,原來是一隻大尾巴松鼠。
松鼠站在老鼠堆裡,在那抖啊抖,兩隻爪子還抱着一顆松果。
蘇載言心道:好好好!松鼠過的都比他強。
那老頭忽然轉過身來,十根手指的指甲尖利非常,還沾染着鮮紅的血迹。他眼眶裡幾乎都是眼白,瞳孔縮成了針尖大小的一點,盯着人的時候陰冷陰冷的。
他當即斷定這不是人,至少不是活人。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對付得了。
老頭二話不說就朝蘇載言沖了過來,蘇載言不由後退了兩步,一股死亡危機籠罩在心頭。
不能害怕!害怕隻會送命!
蘇載言精神一振,握緊了手裡的降魔杵,朝面前的人影掄了過去。
“嘭——”
一聲沉悶的響聲後,老頭倒在了雪地裡,蘇載言長松了一口氣,卸力一般靠在身後的樹上。
“吱吱——”
老鼠們四散逃開,那隻顯眼包大松鼠卻還在那裡傻站着,東瞅瞅西望望,似乎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跑。
這時,狐狸湊了過來,用鼻尖蹭了蹭松鼠。松鼠一直抱着的松果啪嗒掉在了雪地上,吱哇叫着竄上了狐狸的背,兩隻小爪子死死抓着火紅色的毛,身子一趴,就不動了。
狐狸的尾巴甩了甩,馱着松鼠就這麼跑了。
蘇載言見這隻狐狸這麼着急,還以為她要救的是自己的同類,結果竟是一隻松鼠。
不過……他有種莫名被秀了一臉的感覺。
他靠近倒在地上的老頭,手指放在鼻翼下一探,沒有呼吸。但他并不認為是自己殺了他,這老頭皮膚幹癟還有屍斑,明顯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
蘇載言有些後悔沒有帶繩索來了,自己那一杵并沒有真的解決了他,這看着明顯是随時都有可能再蹦起來的可能。
他并不知道這老頭到底是怎麼回事,隻能先撕掉老頭身上的衣服把他的手腳先幫上,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要不……試着念經文超度一下?
想到就做,他現在也沒什麼轍,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要是看不到老頭的記憶他就停下,到時再想别的辦法。
經文誦起,老頭的記憶如同走馬燈一般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老頭是一個莊子的莊主,最近莊子裡鬧山怪,吃了不少人。莊子裡人心惶惶,個個在天黑後緊閉門戶,在一碗白米飯上放上一塊肉,以求山怪要是來了能吃完就走。
起初,這種方式還管用,但很快山怪就不再滿足于這點吃食。莊子上的村民隻好把自己養的雞鴨等牲畜挂在門外,山怪才會吃了就走。
有雞鴨的畢竟在少數,沒有雞鴨又被山怪找上門的就麻煩了,如果山怪敲了三次門還沒有東西送出來,它就要進去吃人了。
莊主報過官,卻遲遲等不到官府的人過來,無奈,隻好糾集了一批人想要抓住山怪,最後卻被山怪所殺。
山怪試圖攝魂,将莊主做成自己的伥鬼,卻發現失敗了。最後把莊主搞成了這副不人不鬼的模樣。
蘇載言歎息一聲,此人也是可憐。
将這位莊主超度後,一口陰氣從莊主嘴裡吐了出來,他的屍體立即發生了變化,尖利的指甲恢複成了正常人的模樣。
蘇載言輕呼出一口氣,這次還真是讓他瞎貓碰到死耗子,若是這莊主的魂魄不在體内,那他就白忙一場了。
好在他超度成功,功德金光浮現,旋即一閃,飛了出去。
但同時疑問也萦繞在蘇載言的心頭:為何他的魂魄還在體内?為何山怪會攝魂失敗?
蘇載言在他的記憶中仔細翻找,終于被他發現了一絲端倪:莊主身上有一塊祖上傳下來的玉佩。
他在屍體上搜尋了一番,果然發現了那塊翠綠色的玉佩。
玉佩看上去十分普通,卻入手溫潤,應該不是凡品。
“想必就是這塊玉佩令莊主的魂魄無法被山怪攝走。”
超度了這位不速之客,蘇載言開始琢磨該怎麼處理這具屍體。
正在他犯愁之時,忽然聽到有人聲從遠處傳來,聽起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夥人。
很快,那群人就沖進了樹林中,手裡都拿着棍棒。
蘇載言的眼睛一眯,這看起來怎麼像是來找茬的呢?
為首的是一位方臉絡腮胡中年人,也隻有他手裡拿的不是木頭做的棍棒,是鐵棍。
他看到蘇載言先是一怔,在看到躺在地上的屍體時,神色卻有些複雜。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略一細想也被他猜的大差不差,再看蘇載言,神色就變得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