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缸中一粒米都沒有了,比他的臉都幹淨。山上的地精也被他挖的差不多了,蘇載言現在肚子餓的咕咕響,再這樣下去他就要啃樹皮了。
他想到了一個成語:坐吃山空。他現在是字面意思上的那種。
蘇載言坐在大殿的門檻上,端着大碗,咕咚咕咚又是一碗水下肚。
他望着天空悠悠飄過的雲,哀嚎:“蒼天啊!佛祖啊!你這是要餓死弟子啊!”
一隻鳥從他的頭頂掠過,順便還送了他一坨,好巧不巧地落在他的鞋面上。
蘇載言:“……”一會兒就做個彈弓把它打下來!
彈弓蘇載言是沒做的,他很清楚自己的技術,沒有白費那個力氣。他準備再去後山轉轉。
下了幾場雪後,山上的雪已經積的很厚,踩上去嘎吱作響。最近,他總能在雪地裡發現動物的腳印,有老鼠的,也有狐狸的。
那隻狐狸蘇載言碰到過幾次,是一隻火紅的狐狸,在雪地裡顯眼的很,但也十分狡猾,很難找見它不說,還見到他就跑。
之前蘇載言還會在後面追,很快發現兩條腿的跑不過四條腿的。
回去後蘇載言做了幾個捕獸夾,挑了幾處它常經過的地方放置,結果那狐狸一個都沒踩。
今天蘇載言懶得去理會那隻狐狸了,他得先尋點什麼填飽肚子。
結果他不尋狐狸的麻煩,狐狸反而湊了上來,就站在不遠處看着蘇載言,耳朵在寒風裡一抖一抖的。
蘇載言從它那高昂的頭顱和蔑視的眼神中看出了挑釁的意味。
蘇載言往前走一點,它就往後退一點,蘇載言轉身要走,它又不遠不近地跟着。
他啧了一聲,這狐狸今天不正常。
試了幾次,蘇載言發現它好像要把他引到什麼地方去。
蘇載言直覺這狐狸肚子裡肯定沒揣什麼好主意,但他也來了興趣,就看看它想把自己引到哪去,究竟要幹什麼。
狐狸就這麼一路引着蘇載言到了後山林地,想把他往林地裡引。
蘇載言站在林地外,蹙眉。
在這裡,他發現了一串腳印,直往林地深處延伸,而且這一串腳印有些奇怪,腳掌的形狀清晰可見。
誰會不穿鞋在大雪天裡跑?蘇載言認為這事有些蹊跷。
他擡眼看了狐狸一眼,狐狸依然站在不遠處,爪子不安地在雪地踩出了好幾個爪印,看起來很是焦躁。
“看來,這山上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又看了狐狸一眼,然後,轉身就走。
開玩笑,進山的這位怎麼看都不像普通人,就他這小身闆,進去了可能就是去送的。
狐狸這下急了,跑過來擋住了他的前路,還對他龇牙咧嘴。
蘇載言停住腳步就那麼冷眼瞧着它。
狐狸對着他叫了一聲,竄着跑開了。蘇載言竟意外的聽明白了它的意思,是讓他在原地等着。
不一會兒,狐狸跑了回來,遠遠的蘇載言就見到它嘴裡叼着什麼東西。等離得近了,蘇載言看清那是一根苞谷。
狐狸把苞谷放在地上,擡起腦袋盯着蘇載言瞧。意思很明顯:你進去,我就把苞谷給你。
蘇載言有點心動了。
他伸出一根手指,搖了搖,“一根,不夠。”
狐狸好像沒看懂蘇載言的意思,嗚嗚叫着催促蘇載言進去。
蘇載言無奈:“行吧。”
他沒有立即進樹林,回到廟中拿起了一把鋤頭,放手裡掂了掂,還算滿意。正要往外走,視線忽然落在了護法天尊手裡的降魔杵上。
“這玩意兒打人應該更疼。”
狐狸一路都跟着蘇載言,卻沒有進廟裡,就蹲在廟門外等着,嘴裡還叼着那根苞谷,大尾巴在雪地上一掃一掃的。
不一會兒,廟門開了,蘇載言拎着一根降魔杵走了出來。
見蘇載言要走,它放下苞谷趕緊跟上。蘇載言看着它的動作笑了一聲:“這就給我了?”
狐狸朝他叫了一聲。
蘇載言隻覺得這狐狸成精了。
一人一狐再次回到了樹林外,這一次蘇載言沒有停留,提着降魔杵邁步進了林中。
沿着留下的腳印,蘇載言找到了那位不速之客。
那是一個身形佝偻的老頭,正背對着蘇載言蹲在雪地裡吃着什麼東西。蘇載言吸了吸鼻子,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在他的身側,有不少死掉的老鼠,都被啃的隻剩骨頭。旁邊還有十幾隻活着的老鼠,渾身瑟縮,卻沒有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