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聽我丈夫說的,他告訴我,教内有用嬰兒的血煉制法器的做法,尤其是新生嬰兒的血最好。”
雖然蘇載言早已知道往生教不是什麼好的教派,但親耳聽到後他的眉頭還是越皺越緊。
他并沒有去怪婦人的丈夫為什麼要加入往生教,對于很多普通人來說,他們沒有選擇。
當一個教派盤踞一方時,那一方的人基本都會成為信徒,尤其是平民百姓,不入教的話生活将再不會安定,他們總有辦法擾得他們不得安甯。
最後,他們隻有兩個選擇,要麼加入教派,要麼,搬家離開。但就算搬家了,誰知道會不會到了一個新的教派的地盤,如果那個教派的行事風格更加殘酷,那他們還有什麼好活?
在看書的時候,對于這些教派蘇載言就是深惡痛絕的。
但偏偏本書的攻,餘之年的官配,其中的身份之一就是這全天下最大教派後土教的教主。
他們信奉的并非像往生教杜撰出來的神明,而是後土娘娘。
蘇載言想,如果這個世界真有後土娘娘,估計會自己親手把自己的神廟給推了。
将思緒拉回來,蘇載言繼續問道:“你可知道那兩個少年長得什麼模樣?”
他剛算到餘之年應該快到大餘了,這邊往生教就出了這樣的事,蘇載言不認為這是巧合。
婦人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們具體長得什麼樣,隻知道他們是一對兄弟,我丈夫倒是知道,但他出去找人了,要把他們抓回來,戴罪立功。”
說到這裡,婦人的眼神黯淡。
他丈夫奔走找人,就是想着他隻要把人找回來,往生教就不會再找他們一家的麻煩,但誰能想到,丈夫才走沒多久,往生教的人就來了。
現在,她也不敢回家了,但又無處可去。她看向蘇載言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再次跪下,“還請法師指一條明路,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蘇載言隻好再次将她扶起,打量着她懷中的嬰兒。
“這孩子,應該并非你親生。”
“正是,我和丈夫多年無子,一直都想要一個孩子,這孩子是我丈夫無意中在街上撿到的。丈夫看她快凍死了,心中不忍,将孩子抱了回來,我們就當做是自己的親女兒來養。”
“若是信貧僧,你就抱着孩子向東走,一直到你走不動了為止。”
“好好好!”婦人連聲應道。
她自然沒有不信的道理,根本沒有懷疑,也沒有多問,抱着孩子謝過蘇載言,就向東走。
一直在一旁圍觀了全程的衛熠,這時才上前,“慈悲為懷的小法師,現在可以和我走了嗎?”
“殿下要帶貧僧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
蘇載言也沒有再多問,跟着衛熠出了樹林,又穿過一片竹林,停在了一座小園的門口。衛熠先翻身下馬,正要擡手去接蘇載言,蘇載言就自己下來了。
雙腳落地後,蘇載言雙手合十道:“貧僧自己可以,多謝殿下。”
雖然他爬下來的姿勢不太雅就是了。
衛熠隻是挑了挑眉,沒有說什麼。
琴童和劍童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見到他們過來,劍童立即上前将馬牽走。
“公子,你們可來了!”
琴童準備了兩個手爐,遞給衛熠和蘇載言。
雖然蘇載言并不怕冷,但還是接了過來。他擡頭看向小園門的上方,赫然有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梅園。
名字是極雅緻的,隻可惜這字過于鋒芒畢露了些,隐隐似還有刀兵之氣,将這份雅緻沖淡了幾分。
好像知道蘇載言在想什麼,衛熠也擡頭看向那梅園二字。
“我朝中有個大臣,明明是個将軍,卻也喜歡附庸風雅,他在這我園内逛了一圈後,非要留下這兩個字後才肯離開。”
蘇載言點點頭,這字确實有武将的風格。
衛熠将蘇載言引進梅園,園中梅樹錯落有緻,枝幹縱橫交錯。隻可惜現在已經是早春,梅花已經落了。
不過即便如此,這梅園的景緻也是極好的,一看設計這小園之人就很懂園林設計之道。
蘇載言正看得興起,一隻黏黏糊糊的小貓從梅樹下鑽出,邁着輕快的步伐蹭到衛熠腳邊,親昵地用腦袋蹭着他的腿。
“這就是殿下的養的那隻貓?”
“正是。”
衛熠正要彎腰把貓抱起來,但蘇載言說話時這隻貓忽然擡起腦袋看向蘇載言,還沒等衛熠将它抱住,它就踩着衛熠的手臂竄了出來,一個飛撲,精準地撲向蘇載言懷裡。
“松糕!”
衛熠怕它的爪子抓破蘇載言的僧袍,甚至是皮膚,擡手一撈,又把貓給撈了回來。
小貓不滿地喵喵叫着,對着衛熠張牙舞爪,衛熠笑眯眯地拽了拽它的耳朵。“什麼時候連你也能跟我搶人了?”
說着,他就把小貓遞給一邊的琴童,“把它給我帶走。”
琴童接過小貓,心裡直搖頭:他們家公子都開始跟一隻貓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