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童子準備了精緻的午食,蘇載言本想吃了就走,畢竟某個家夥隻說勻他半日來着。
但不知怎地,他吃完後困勁兒就湧上來了,衛熠就讓他休息一會兒再送他回去,蘇載言想了想,也不差這一會兒,就在寬大的軟榻下睡下了。
衛熠關上房門,轉身吩咐劍童,“你去辦件事。”
劍童立即上前一步道:“公子請吩咐。”
“往生教中有兩個少年逃出,這兩人是一對兄弟。給你三日時間,我要你找到這兩人,帶到我面前。”
“是。”劍童立即道。
當即劍童就離開了梅園,找人去了。
衛熠心下略微滿意,他這兩個童子各有所長,劍童最擅追蹤找人,這一點從未讓他失望過。
在蘇載言問起婦人那兩個少年時,他就發覺蘇載言似乎很在意那兩個少年。他當時并沒有多問,但這并不代表他不會去查。
他要搞清楚這兩個少年究竟是什麼人,和蘇載言又是什麼關系。
衛熠轉身看向房門,此時蘇載言正在裡面酣睡。
“小法師的身上,似乎有很多秘密呢。”
另一邊,婦人抱着嬰兒一直往東走,即便是有些路很難走,還要趟水過河,她也沒有停下。
她一直記着蘇載言的話,要走不動了為止。
她就這麼一路走,即便自己已經已經幾天沒吃一頓飽飯,已經餓得頭暈眼花也沒有停下。
不知不覺,她就進了城。
她穿過街道和小巷,直到實在走不動了,一個踉跄癱坐在了石階上。
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坐在了大戶人家的門口,等她反應過來正要走,門忽然開了,一個丫鬟打扮的人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石階上的婦人。
婦人惶恐地起身就要道歉,那丫鬟在看到她懷中的孩子後卻驚呼出聲:“小小姐!”
婦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惶恐地站起身,“對不起,我這就走。”
“你别走!”
她剛要走,那丫鬟卻一把拉住了她,為了怕她跑了,甚至把門房叫來看住婦人。自己則風風火火地往裡跑,一邊跑一邊激動地喊:“老爺,小姐!小小姐找到了!”
直到婦人抱着孩子見到那老爺和小姐,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
原來這孩子是小姐所生,不久前卻丢了,他們找了好久也沒有找到。孩子沒找到,他們卻找到了扔孩子的人,正是這孩子的親生父親,他們家的那位上門女婿。
這位姑爺在外偷偷養了一個外室,在知道小姐生下孩子傷了身體再也生不出來了,就起了歪心思。他老丈人本來身體就不好,眼看沒多少日子好活,他的妻子再因失去孩子一病不起,屆時他在湯藥裡動些手腳,也能把她送走。
至于那個女兒……
又不随他的姓,而且一個丫頭,死了就死了,沒什麼可惜的。
到時候等這父女倆一死,他就能繼承所有的遺産,到時候再把養在外室和兩個兒子接過來,他就能過上逍遙日子了。
他正做着春秋大夢呢,卻沒想到在給妻子下毒時給狗給看見了,那狗追着他一路咬,明明是細心籌謀的計劃,就這麼荒唐地敗在了一條狗上。
在得知他的毒計後,老爺直接打斷了他的腿,把他扔在了船上。又派人去找小小姐,可惜都過了好幾日了,哪裡還找得到。
老爺覺得大雪天,天寒地凍的,那孩子八成是死了。但小姐卻不死心,一直覺得自己孩子還活着。
今天,丫鬟本來是要去藥鋪的買藥的,結果就看到了抱着孩子的婦人,再一看那孩子,耳垂有一顆痣,不正是小姐的孩子嗎!
于是才有了先前的種種。
婦人也把丈夫怎麼把孩子撿回來的事說了,包括她最近的遭遇,和怎麼遇到蘇載言的,蘇載言叫她如何做都說了出來。
知道孩子是被他們撿走了,還被當做親子對待,老爺和小姐都很是感激。
當然,對于指引婦人前來的蘇載言,他們同樣感激,想着不日就上山拜謝。
小姐讓婦人不用怕,就在這裡住下來,在得知婦人做菜不錯後,幹脆将她留下來做了廚娘。
婦人直到安穩地在府中住下,才從那種不真實的恍惚回過神。
她跪在地上,朝着十方廟的深深一拜。
在她看來,那些教派都是惡鬼,隻有蘇載言,才是菩薩。
而此時,這位菩薩一覺醒來,發現天都黑了。
自己這一覺竟然睡了整整半日!
他推開房門,見一輪當月當空,星子漫天,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自己這是睡了不止半日。
“法師醒了。”
琴童走過來,問道:“法師餓不餓,現在可要吃晚食?”
“貧僧不餓。”
蘇載言怕再吃一頓,他就一覺睡到第二天的日上三竿了!
也不知道衛熠給他吃的究竟是什麼,讓人那麼好睡。
琴童輕咳了一聲,略顯心虛:“公子已經等待法師多時,法師請。”
“你家公子又待做什麼?”
兩個童子是在衛熠留在文江國為質時收下的,衛熠讓不他們不稱殿下,隻稱公子。現在回到了大餘,兩個童子也叫習慣了沒有去改,而衛熠也并不在意一個稱呼。
“不知,公子隻說有一物要贈予法師,具體是什麼,法師想必很快就知道了。”
蘇載言跟着劍童到了一座梅樹環繞的亭子前,衛熠坐在亭中正在看月亮,見蘇載言來了他輕輕一笑:“法師來了?”
蘇載言走進亭中,琴童悄然退了下去。
“殿下在賞月?”蘇載言随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