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琴童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
“那夜廟中遭群狼圍攻,幸得你家公子出手相救,貧僧曾無意中瞥見從他懷中掉出來的九個香囊,那時還以為是你家公子妻妾所贈。”
琴童趕緊解釋,“我家公子并沒有妻妾,那些……那些都是他遇到的姑娘們送的。”
蘇載言忽然停下腳步,“你家公子都會記得她們嗎?”
琴童本來想應付過去,但一擡頭對上了蘇載言溫和的目光,不知為何,他就不想扯謊了。
“不瞞法師,我家公子根本不記得她們,也從未将她們放在心上。”琴童又補充道:“凡是我家公子連名字叫什麼都不關心的人,都是不會被他放在心上的。”
“這樣啊……”
琴童點頭,“這些姑娘裡要真是有我家公子喜歡的,必定是會先問名字的。”
蘇載言想想也是,原書中,衛熠在遇到餘之年後,就一直在追問他的名字,甚至會問他這名字是誰取的,有什麼寓意。在那之後,更是一口一個阿年。
至于那些連問都不問的人,自然是沒有被他放在心上的。
“其實……我家公子隻是逗那些姑娘,但從不會許諾她們什麼。”琴童本意是想為自家公子解釋幾句,但話一出口發現這解釋的還不如解釋呢。
因此說完他就後悔了,小心翼翼地看蘇載言的神情。
蘇載言面色并沒什麼變化,繼續不急不緩地走着。
在走到一條小溪邊上時,蘇載言停住了腳步。“就送到這裡吧,剩下的路貧僧自己走。”
他早就發現,琴童不像劍童那般有武功,在廟中也替琴童診過脈,才知道他是筋脈盡斷,無法習武。因此平日就留在衛熠的身邊,為衛熠處理一些瑣碎雜事,倒是劍童經常被派出去做事。
為了讓琴童有自保之力,衛熠教會了他如何使用暗器。
“那好,我就先回去了。”
琴童本想把手裡的燈留給蘇載言,因為後面的路并不好走。
但蘇載言卻沒有接,隻笑道:“貧僧在夜裡能看清楚,這燈貧僧用不上,你拿着吧。”
琴童撓了撓頭,見蘇載言說的不像是謊話,隻好道:“那好吧。”
琴童轉身回去了,蘇載言則踩着鋪在小溪中的大石頭過了河,向着寺廟的方向走去。
回到十方廟時,已經是後半夜,蘇載言沒想到這麼晚了,還有人在等他。
師千墨站在樹下,聽到動靜轉身看向門口的方向,正好瞧見蘇載言那一身月白色僧衣,在夜色中明顯得很。
“你終于回來了。”
聽師千墨的話,他似乎已經等了很久了,蘇載言招呼他到桌邊坐下,本想泡茶,師千墨卻說不用,他來是用正事的。
蘇載言正要聽他說什麼正事,就見他上下打量了蘇載言一圈,一挑眉:“是哪個有緣人把你帶下山了?”
蘇載言卻隻是笑了笑,不答。
師千墨忽然就明白了,“是那個桃花劫纏身的家夥?”
蘇載言啞然,聽師千墨的用詞,就知道對衛熠的印象并不怎麼樣。
師千墨搖頭,“也不知你們之間到底算什麼緣分。”
蘇載言也不知他和衛熠之間算什麼緣分,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道;“你可是尋到極樂樓的下落了?”
“你猜的不錯。”
師千墨細細講了這線索得來的過程,他路過一個村莊時被留了下來,替一戶人家解決兩個新嫁娘之事。
蘇載言:“兩個新嫁娘?”
“嗯,他們本來娶的是一個,新娘子上花轎時也隻有一個,但到了夫家,卻從花轎裡出來了兩個新娘子。”
這倒叫蘇載言好奇了,興趣也被勾了起來,“想必這兩個嫁娘中必有一真一假。”
“所有人都是這麼想的,但卻沒人能看出真假,有人向新郎建議,如此正好享了齊人之福,不如把兩位新娘都收了。”
蘇載言:“那新郎什麼反應?”
“新郎覺得這話有道理,洞房花燭的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他覺得自己賺了。”說到這裡,師千墨冷笑一聲,“但他卻沒想到,自己會在洞房花燭時喪了命,等人們發現時已經第二日的清晨了。”
蘇載言:“那兩個新娘呢?”
“兩個新娘就坐在房中,她們都說假的那個是妖怪,夜裡把丈夫給吃了。但他們還是不知道誰真誰假,幹脆一起關了起來。”
蘇載言接道:“之後,他們正在為到底哪個才是妖怪頭疼的時候,就遇到了路過的你,見你是個道士,就想請你來辨真假?”
後面發生的事并不難猜測,果然,師千墨點頭:“正是如此。”
“想必以道長的本事,這并不難。”蘇載言笑道。
師千墨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嘴角卻翹了起來,“我一眼便認出了那個假的,正要将她除去,她卻說她來自極樂樓,不能殺她。我答應可以饒她一命,但她得答應我帶去極樂樓,她答應了。”
“你就不怕她耍詐?”
“我在她身上下了咒,她不敢騙我。”這話說的十分自負,但蘇載言知道,他有自負的實力。
隻聽師千墨繼續道:“我此番前來,就是想邀請你和我一起去極樂樓。”
蘇載言自無不應,當即就答應了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