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說啊!”蘇子昂迫不及待催問。
“我也是無意中遇到了二公子的。”
餘之年詳細描述了他遇到蘇載言的過程,按照他所說,他被人從文江國拐到大餘國,他也不知道商人要把他帶到哪裡,但中途被一個教派截了,整個商隊的人都死了,他也被教派的人帶走,在教派中做一些雜活。
他是在一個山洞中遇到蘇載言,教中人要在本月十五舉行一場祭祀,蘇載言就是祭品。
“我是尋了機會才逃出來的,之所以急于見到小公子,就是想要将此事告知,盡快救出二公子。”說到這裡,餘之年低下了頭,“對不起小公子,單憑我一個人沒有辦法救出二公子,所以我隻能一個人先逃出來。”
餘之年那張臉有種天然的欺騙性,尤其是他垂着眼簾,軟弱無辜的時候。
但蘇子昂并沒有第一時間相信餘之年,他打量着餘之年,目光狐疑,“我怎麼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你說你見過我二哥,你身上有沒有我二哥的東西?”
餘之年搖了搖頭,“沒有。但我知道位置,小公子帶着人過去一看便知,那教派的總壇與二公子被關的山洞有些距離,我們可以偷偷過去,把二公子救出來。”
一刻鐘後,蘇子昂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但卻翻來覆去地在床上烙大餅睡不着了。
他想把這件事告訴劉叔,但是很快就把這個念頭打消了,依劉叔的性格定然是不會讓他出去的,可餘之年如果說的是真的……
他忽然“騰”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不管了,挑十幾個能打的人以打獵的名頭出去,把二哥救回來!”
餘之年就一個人,蘇子昂并不覺得他能做什麼,隻不過他今天才剛剛出過,想要再出去恐怕要登上兩天。
算了算日子,蘇子昂覺得應該還來得及。
隻能辛苦自家二哥再受幾天罪了。
距離王家莊幾十裡外的破廟中,劍童和一個一米八的漢子坐在火堆前。
劍童拿着一把小刀正在削蘋果。
劍童的心情不是很好,他領了命出來找人,主子隻給了他三天,但現在時間已經快臨近了,他人卻還沒找到。
好在,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他擡眼看向坐在對面的漢子,這人他第一天就碰到了,是往生教的人,出來的目的和他一樣,找人。
而且找的人也一樣,他就幹脆把他拉過來當苦力了。
這一路追過來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從來不會犯錯的他這兩天已經跑錯三次方向了。
“咔嚓——”
劍童惡狠狠地啃了一口蘋果。
明天,一定要把人給找到!
對面的漢子如鹌鹑一樣瑟瑟發抖,面對這個個子矮小的小少爺,他連一個噴嚏都不敢打,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這個小少年可暴躁的很,剛遇到時就差點把他給剁了。
*
三天後,蘇子昂帶着十幾個壯漢和餘之年離開了王家莊。
依照餘之年的說法,他們騎馬過去需要兩天,這也就說明晚上他們要找個地方歇息一晚。
由于蘇子昂急于趕路,錯過了宿頭,隻能在荒野找塊平地,歇息一晚。
“小公子,我去找找附近有沒有水源。”餘之年晃了晃空水囊,走到蘇子昂身邊建議道。
蘇子昂翻身下馬,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聞言嗯了一聲,擡手指了一個人,讓他跟着餘之年一起去。
餘之年的眸光閃了閃,對那人笑了一聲:“麻煩這位大哥了。”
對方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和餘之年去找水源。
蘇子昂找了快石頭坐下,十幾個壯漢分别忙活起來,他們帶了幹糧,隻需要熱一熱就能吃。
這些人砍柴的砍柴,喂馬的喂馬,蘇子昂則看着夜空中的星星發呆。
沒一會就兒,餘之年就回來了。
“小公子,前面有條小溪,水還算清。”
吃了沒有水分的幹糧後,大家都覺得口渴,喝了水之後就睡下了。
蘇子昂心裡裝着事,吃的不多,餘之年把水遞過來的時候隻是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不多時,整塊平地鼾聲如雷。就連守夜的都睡着了。
蘇子昂推了推那人,卻不見醒。
他察覺到了不對勁。
“小公子,您還不睡嗎?”
蘇子昂一回頭,就見餘之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自己身後。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餘之年就掏出匕首朝他心口刺了過來!
蘇子昂慌忙躲閃,匕首刺入身體,偏離了心髒幾分。
他擡腳朝餘之年踹去,卻腳下一軟,倒在了地上。
餘之年擡手就刺,在蘇子昂背上又紮了一個血淋淋的窟窿。
蘇子昂已經反應過來自己是着了餘之年的道,他第一個念頭就是快逃!
目光一掃,看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匹馬,朝着那匹馬爬了過去。
餘之年一步一步跟在他的身後,眼中盡是嘲弄:“認命吧,你今天逃不掉了。”
蘇子昂并沒有說話,臉色蒼白的拼勁全身力氣往前爬,他爬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血痕。
“你以為派人盯着我,我就沒辦法了嗎?”餘之年握着匕首,欣賞着蘇子昂的狼狽模樣,“其實我沒打算這麼早對你動手的,但我觀察打探了一天,才知道你那所謂的兄長原來已經病逝了。”
就在蘇子昂距離那匹馬隻有兩步時,餘之年一腳踩在了蘇子昂的背上。
“為、為什麼?”蘇子昂艱難地問。
“為什麼?”餘之年冷笑一聲,“怪隻怪,你們擋了我的路。”
他握着匕首的手高高擡起,對準了蘇子昂的後心。
*
蘇載言經過深思熟慮,還是答應了老法師的請求,在朝廷之人來時送怨魂入塔。
師千墨問過他為什麼,蘇載言隻回了兩個字: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