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以武服人的靈風國,連找對象的方式都如此直白!
簡臨好奇心乍起,忍不住拉着夜言清一起向裡面擠。周圍不可避免地響起幾句不耐煩的抱怨,然而剛說兩個字就沒了聲音,也許是突然被什麼東西給感化了。
他們兩人的修為加在一起也不算低,在這人群中擠出一條路還是沒有問題。待到簡臨擠到最前面,隻看到一陣陣令人目眩的銀光接連閃過。那簡陋的擂台上早已開始打鬥了。
簡臨看了一會兒,揉了揉眼睛,歪了歪頭,拉着小魔頭的手搖晃了兩下,疑惑道:“言清,是我看錯了麼?這台上怎麼是一男一女在打?”
兩道身影在擂台上極速地碰撞着。其中一人面容白淨,五官柔美,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正在柔軟地揮動手中的折扇,打起架來端的是輕盈飄逸、婀娜多姿。
另外一人則握着一根又粗又重的狼牙棒,幹淨利落地打下一擊又一擊。這人的力氣十分大,每揮動一次,就會帶起一陣卷起的風潮,在地上落下一個大大的裂坑。
簡臨悄悄道:“好厲害的人,好厲害的金靈根!這狼牙棒看着十分醜惡,不過上面居然閃着如此美麗的光輝,顯然是自己打出來的本命靈武!這人鍛造時估計也費了不少心思,這才把自己的金靈根給融進去,使起來更能得心應手。”
他說話聲音不大,然而那使狼牙棒的人突然往下看了一眼,似乎是聽到了這番言論,要來找出說話的人。
簡臨被如此陰沉的眼神吓了一跳。好在對面的折扇快而狠地攻過來,一下又把這人的目光吸引了回去。夜言清眯着眼,用靈力探查了一番,方才緩緩點頭道:“沒看錯,台上就是一男和一女。”
簡臨:……
這也太不講究了吧喂!雖然是比武招親但好歹也要看看自己的性别啊!你們靈風國的人眼裡難道就隻有“武”這個字嗎?!
這一男一女纏鬥許久,不見勝負。剛剛那哭嚎的中年男人又冒出來,流着眼淚,哀哀怨怨道:“諸位英雄莫要藏着掖着,有要打的就快上來罷!我自霸淵而來,一路風餐露宿,隻為在靈風國給這偏愛男兒的不孝兒子找個好的夫君。若是事成,也算盡掉這輩子的父子情分了!”
簡臨:……
大哥你說得太快讓我有點搞不明白了……你這是在給兒子找夫君?啊?啊?啊?
周圍人卻深以為是地點了點頭,一副“我懂你”的樣子。還有不少男修士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地看向上面,隻等這兩人打完,自己好上去大展身手。
簡臨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腦子一團亂。中年男人說完這番話,那使狼牙棒的人卻突然收了手,敏捷地離開擂台,在地上跳出一個大坑,轉身就要走了。
中年男人吃了一驚,急忙喊道:“公子何故下台?難道是我這兒子不合你眼緣麼?”
他兒子穿着一身令簡臨感到十分眼熟的大紅色喜服,此時正含羞帶怯地站着。衆人齊齊探頭看過去,隻覺此人面容千嬌百媚,一哭一笑間風情萬種,完全是個如花似玉的美人。
然而這扛着狼牙棒的人連目光都沒投過去一個,隻是低沉道:“我是女的。”
在擂台上傻傻站着的折扇男:……
比武招親的父子:……
圍觀的衆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使得大家都沉默起來。簡臨倒是點了點頭,隻覺得這群人十分奇怪:剛剛那人說自己給兒子比武招夫君你們不震驚,現在在這兒震驚個什麼勁?明明是前面一件事更恐怖好嗎!
女人朝這中年男人點了點頭,扛着狼牙棒轉身離開了。面如桃花的折扇男忙不疊地跑下來,以扇掩面,緊緊地跟着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
擂台一下子便空落落的。如花似玉的兒子見到這一幕,面色慘白,眸中含淚,輕聲啜泣起來。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滴溜溜轉了半天,最後落在英俊到不像凡人的夜言清身上,抛去一個羞答答的秋波。
然而那英俊的公子看都沒看過來,隻是死死地盯着面前人露出的一段潔白的後頸,目光之深沉,好像馬上就要咬上去一般。
瞬息之間,又有幾個修士跳上擂台,為了美人大打出手。簡臨肉麻地拉了拉衣領,失了看下去的興趣,拉着小魔頭的手就要往外擠。
誰知他剛擡起腿,就聽有人正嘤嘤地說話,語氣軟得好似一團棉花:“那位戴着面具的公子,還請留步!”
這聲音十分有特色,簡臨瞬間就能确定這是那個兒子在和夜言清說話。他腳步未停,理都沒理這人,還是毅然決然地要帶着小魔頭一起轉身離開。
然而簡臨的手突然一頓,站在原地,走不動路了——
夜言清在背後停住了腳步,臉微微轉向正在說話的美人,留給他一張浮着銀光的冷酷側臉。
美人繼續道:“說來也怪,我才剛見公子,便對公子傾慕不已,隻望能與公子共度餘生。若是公子對我也有意,便上來将我帶走罷!如此,我的餘生便再無遺憾了。”
他朝簡臨微微一笑,擡起頭來,又是一副鼻尖微紅、楚楚可憐的勾人表情:“隻是不知公子,是否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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