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些,他又沒有理由地嚎啕大哭起來。三人對視一眼,面面相觑。夜言清在這人身上莫名地看到了許青羽的影子,于是腿一抽,很想把紀有涯啪叽一下踹飛。
可惜簡臨看出了他的想法,鄭重地朝他搖了搖頭。紀有涯眼見有人給自己撐腰,得寸進尺,髒兮兮的鼻涕眼淚大把大把地往簡臨褲子上糊,簡直是想把這條白褲子抹成黑的。
簡臨改口道:“屠豎君,你怎麼了?”
聽到這個稱呼,紀有涯瞬間收住眼淚,将臉猛地一闆,無比嚴肅而莊重地道:“救救我吧!”
南宮昂疑惑道:“什麼?”
“我被困在這裡了,”紀有涯重複一遍,又擡頭看着簡臨,目光虔誠而期盼,“我想出去!救救我!救救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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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昂道:“你不要再哭了!”
然而這眼前這人還是哭個不停,且此時見她兇自己,眼淚嘩啦啦流得更加厲害。南宮昂實在忍無可忍,不由得怒道:“你還哭!别哭了!天天一副哭哭啼啼的樣子,就是這樣别人才更要欺負你!”
黎荔荔出身富貴,是被家族長輩們衆星捧月着長大的,脾氣自然不小。此時他用折扇指着跪在地上呆愣愣的紀有涯,氣急敗壞地抹淚道:“你還嫌棄我?!南宮昂你個壞女人,剛剛是誰又把我給丢下了!好吧,此事暫且不提,不過這人又是誰?你們打哪裡撿來的小白臉?”
紀有涯道:“我不是小白臉,我是屠豎君!”
這一人一牛眼見他們出去了好些時候都沒回來,心裡不由得着了急。牛刀倒是還好,隻是擔心自己會遇上紀有涯,落個悲慘死亡的結局。
黎荔荔沒了南宮昂就像失去了脊骨,一邊痛哭流涕,一邊罵牛刀洩憤。他的心态之古怪,連牛刀這樣的神經病碰上了都要罵一句神經病,一人一牛就這樣對罵着尋了過來。
牛刀用兩根蹄子支撐住身體,像人一樣站了起來,高興地鼓掌道:“簡公子,夜公子,正是這怪胎把咱們給困住了!你們快把他殺了吧!”
簡臨還未說話,原本跪在地上的紀有涯突然閃電般沖了出去,一把将牛刀抱住了,甜蜜地摟在懷裡。牛刀不停扭動身體,驚恐萬分,哞哞叫個不停,目光求救似的朝幾人砸過來。可惜這幾人忒不靠譜,隻是自顧自地聊天,完全無視了他的眼神。
紀有涯道:“爹爹,你到哪去了,是不是又跑去賭錢了?我找你找了好久,下次你若再跑,我就把你的腿打斷掉。知道沒?”
牛刀垂頭喪氣,悻悻地“哞”了一聲,算是回應。
紀有涯拿回小刀,精神狀态肉眼可見地好了不少。他随手捏住了自己的後頸,重重用力,竟然從裡面抽出一個赤條條的人形動物出來!
他邊拉邊嘔,不多時便全部拽了出來。紀有涯将這人形動物甩在地上,扭頭看着簡臨,十分有禮貌地說:“對了,既然你要帶我出去,那麼我就把你的朋友還給你!”
簡臨心說其實我還沒有答應……然而他的手連忙去翻看這具軀體,果不其然看到了方芯煜的臉。隻是這笨狐狸現在緊閉雙眼、口吐白沫、不省人事,不過好在還是有呼吸的。
紀有涯嫌棄道:“你這友人如此蠢笨,我一碰便要吐,還以為是隻豬!隻是沒想到居然是狐狸!”
地上的方芯煜嘤咛一聲,幽幽轉醒。紀有涯繼續道:“狐狸肉又騷又硬,一點都不好吃,還你吧!隻是你一定要遵守承諾帶我出去,否則我還把他藏起來,不給你。”
簡臨:……
方芯煜睜開雙眼,迷茫地打量四周,突然好奇地開口問道:“簡公子,這是哪?你怎麼在這?那對男女怎麼在你旁邊?我怎麼沒事?那閹人呢?”
他一連串問了好幾個問題,直到最後才問到重點。簡臨複雜地看他一眼,并不作答,從儲物戒裡掏出一件備用衣服給他披上了。
……因為太笨太像豬這種原因被留下來到底是好是壞呢?這種事要不就不要告知本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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