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模型不止季辰延一家在做是個事實,季辰延沒想一家獨大也是真的。
這回勇當出頭鳥讓他出了不少血,但随之而來的回報也很可觀。
他其實是不想跟那幫中老年集團紮堆的——但是送上門的算力支持和其他什麼資源總不能不好意思不要。
所以才弄了這麼一出,完事兒了大家一起去應酬他還禮數周到地盡到了後輩的禮貌,一個個敬酒,周到得不像他本人,也周到得讓人挑不出錯,甚至還能生出幾分欣賞來。
要是各自的利益和立場擺在這兒,也未必不能和和氣氣地相互信任。
季辰延對于下一步的發展還沒有完全敲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就是他不會一直在這個領域圈地自萌——他自己能想到的别人也能幫他考慮到,所以家大業大的老總們搓着手觀望,還要防着自家被沖擊,自然而然的不會跟他一條心。
相比之下,他更想跟那些新生代的團隊合作。
季辰延的酒量也不能說特别好,但倒也不算奇差——中規中矩的水平而已,畢竟也不常喝。
缺乏應酬經驗的季辰延同學在酒桌上很快顯露出了拘謹,被老狐狸們逮到了機會,一杯杯地灌酒。
他自己也數不清楚喝到哪裡了,但是表面的鎮定還在,趁着服務員重新去拿酒的功夫,他給小林特助發了條微信,讓他過來接自己一趟。
倪南是閑着在家,但這種場合……他本能地不想讓她來,或是說不想讓她看到自己這副樣子。
雖然回家還是會看到。
被酒精沖得不太理智的季辰延掩耳盜鈴地想。
小林特助做事靠譜,一個人來的,誰知道半路上還能遇到原本應該在家的倪南。
“你去哪兒啊?”她趁着等紅燈的時候問。
小林特助是打的車,這都能被看到,他一時間有種心虛的感覺,心想倪南姐是自己人,老大肯定不會瞞她,就這麼一念之差老實交代了。
倪南眼角一跳,臉色倏地變了,但又好像沒變,她笑着朝他招招手:“我跟着你走,讓司機開前面。”
于是……
知名三好人夫季辰延先生其實沒有犯過一身酒氣應酬被老婆現場抓包的事……主要是沒有機會犯,畢竟倪南是這段時間才沒有頻繁出差的。
所以當着千百年來觀衆朋友們都喜聞樂見的一幕發生的時候,他是茫然,真的茫然。
雖然沒有犯過這種事兒,但是理論上,常識上,他知道這不是什麼好事。
倪南純粹是無聊出來遊車河順便覓點食的,季辰延不在她自己樂得潇灑,所以……衣服……當然是居家的休閑服……那衛衣還是他的呢。乍這麼一看還真挺大學生的。
季辰延西裝襯衫穿得齊齊整整的,被灌這麼多酒也沒亂一點兒!
他愣了,倪南也下意識頓住了。
前一秒還在借酒發瘋稱兄道弟吹牛上天的老總們都統統閉了嘴,不知來者何人,但是僅有的感知能力告訴他們:有熱鬧看了。
洪老頭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安靜:“辰延,這位是?”
季辰延笑了一下,幾步過去,手自然而然搭在倪南肩上。“倪南。這回的輿論控場就有她的功勞。”
倪南朝他們笑了一下,自來熟地寒暄:“不敢不敢,閑着沒事而已。那個各位老總,會也開了飯也吃了酒也喝了人也看了,我家季總能還給我了嗎?”
說的什麼?
一衆老總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本來以為這位季辰總戴着戒指,老婆應該是個跟他一樣的精英型人物,怎麼……畫風不太一樣?
“好好好,該還該還。”另一位老總找回了自己的語言功能,接話道,“都是年輕才俊啊,成家立業,挺好,挺好。”
“哪兒跟哪兒呢,路還長着呢,是吧?”倪南看了眼季辰延,“還得奮鬥呢。”
季辰延捏了一下她的肩膀,微笑着說:“那我們就少陪了。”
說着,這位剛剛讓美股市場震蕩,蒸發了好幾百億美刀的男人就這麼不疾不徐地搭着同樣把外網攪得渾水四濺的倪南,風輕雲淡地走了。身後跟着個花童小林特助。
這怎麼說呢,裝得相當成功。
路走成什麼樣,都取決于走路的人的目光看到哪兒。
季辰延沒想止步,不過階段性的勝利也是勝利,雖然公司這一趟下來折騰得遠沒有公關上面說的那麼傳奇,季辰延花了好大心思才把公司從虧損邊緣拉回來,不過鑒于這個做起事來不拘小節的人燒錢燒慣了,财務們集體躺平,覺得老闆自己能翻回來……也的确有不少先前沒趕上趟的投資人追着投錢了,這是後話。
是以,加班費和獎金假期一個沒少,被吹枕邊風的老闆還拍闆決定帶大家去團建!
于是,在業内各個巨頭的炯炯目光下……這個嶄露頭角就好生威武了一把的百來人的小破科技公司什麼後續的多餘動作也沒有,迅速加固了服務器防火牆,催命似地修完bug,什麼公關啊聲明啊以及旗下的幾個遊戲也是乘着東風百花齊放……一波操作猛如虎,然後,他們就休假了!
休、假、了!
這……
已經飛快收拾行李逃離了各種媒體包圍圈的衆人此時并沒有在關注外界的看法。
此次戰役的骨幹們齊齊坐在季總小院的小吧裡,以目光歡迎歸來的一男一女。
男的襯衫領帶一個沒少,女的破天荒似的一襲半露肩的酒紅色長裙,完美地還原出那張清豔的臉應該有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