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我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是因為曾經生在泰國,已經在這裡修行過了。”倪南回憶着當年的場景,不禁莞爾。“我有個泰國朋友告訴我,在泰國能有師父一對一帶着,是一件很殊勝的事情。”
“殊勝。”季辰延重複着,覺得這個詞挺特别的。
“師父對我挺好的,不過我每天除了跟着她打坐,幫她打雜,好像也沒學會什麼。畢竟那個時候也有為了論文的調研在,又愛玩,能靜下心的時候不多,做早課的時候經常不小心睡着。”倪南歎了口氣,“幸好師門人丁單薄,不然這個黑曆史就要流傳下來了。”
倪南的師父一身長袍,脖子上挂着長長的佛珠,聞言默默合掌,大概猜得到倪南在說什麼,但是拿這半個徒弟沒辦法。
季辰延盤腿坐在倪南旁邊,檀木香和佛香直往他身上鑽,香灰的味道他已經習慣了,還挺好聞的。
倪南充當着翻譯,幫師父翻譯季辰延回答她的話。
臨走的時候,師父送給季辰延一個手串。
“開過光的,師父說佛祖會保佑你的。”倪南說。
季辰延雙手合十向師父道謝,轉頭問她:“那你呢?”
“我在師父着挂着名,佛祖自然不會不認我。”她笑着把手串戴到他手上。“師父這兒供的佛祖還挺靈驗的,你要不要拜一下?”
“好。”
季辰延很虔誠地跪在金光锃亮的佛像前,輕阖雙眸,雙手合十。
倪南忽然有些動容,跪在他身邊的蒲團上,同樣虔求。
“我有個問題。”他不知什麼時候睜了眼,輕聲說着,起身時順手把她拉起來。
“什麼?”
“我不會泰語,佛祖聽得懂嗎?”季辰延認真問道。
嘶……她倒是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
不過她也不糾結。“那麼,這位施主,你的願望是什麼?讓我來幫你翻成泰語吧!”
“我沒許願。”他搖搖頭,餘光見她師父的目光,笑了一下,溫柔而平靜。“我是想跟它道謝,謝謝它讓你好好的,來到我身邊——”
倪南一怔。
“這是我的無上殊勝。”他微微笑着,合掌向她颔首。
陽光從他身後無聲地落下來,将兩個人的影子融在一處,他見她眼中有光,她看他眸中有且僅有她一個。
“也是我的。”她福至心靈,回以一禮。
人生如優昙缽花,時一現爾。
黃粱一夢,紅塵難脫,心難無挂礙。
僅求此生此世長相厮守,自以為殊勝之至,千珍萬惜。
“偷偷跟你說,我師父悄悄跟我說你挺有佛緣的。”
“是嗎。”他淺淡地笑了一下,聲音低低的,一如既往地抓她的心。“不過和你這麼有緣,我可不想出家當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