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苓芬偏過頭咳嗽幾聲，緩緩才說：“那我幫你欺負回去。”

“生病了？”祝橙說，“怎麼總是咳嗽。”

“老毛病，被你氣的。”祝苓芬難得開了句玩笑，“你少氣我一點，我就少咳幾聲。”

祝橙沉默，“那我轉吧。”

“我開玩笑的。”頓頓，她又說：“你這孩子，怎麼連玩笑話都聽不出來。”

“真轉。”祝橙說，“但還是下學期再轉吧，馬上期末考了，我可不想去那邊拿倒數第一。”

“随你自己決定。”祝苓芬說，“你得和林老師說。”

祝橙：“我周一去說。”

“嗯。”

餐桌的飯菜香濃郁，因天氣熱，外廳開着空調，窗門緊閉。除了涼氣以外，飯菜香散漫在周圍。

祝雯芋說：“吃飯了。”

祝橙回：“來了！”

他迫不及待起身，祝苓芬看他，寵溺笑笑：“吃飯最積極。”

祝橙回過頭，沖祝苓芬吐舌頭。他洗好手，拉開椅子坐下。

祝雯芋家的桌子是圓桌，四個人坐很寬敞。飯是向灏昇舀好的，他回房間把西裝換成家居服，坐在祝雯芋旁邊。

祝雯芋對祝橙說：“小橙子，喝湯。我熬了一下午的。”

祝橙點點頭，嗯嗯兩聲，拿過旁邊的小碗，先裝了一碗，雙手遞給祝雯芋：“辛苦了！掌勺大神！”

祝雯芋笑不掩嘴，雙手接過，“我就做了一道油焖大蝦，炖了湯。其他都是祝大廚做的。”

這裡隻有三個姓祝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誰，祝橙立即說：“難怪我看到這些菜，有家的味道。”

祝苓芬：“你夠了啊。”

祝橙笑：“我說實話嘛。”

吃飽飯，祝雯芋拉着祝苓芬說話，祝橙坐在沙發邊上玩手機。向灏昇坐在離他隔兩個人的位置，沒話找話地說：“你們學校還讓帶手機。”

祝橙一怔，他這小姨夫，人前人後都不苟言笑，在祝橙記憶裡，話并不多。他曾和祝苓芬聊家常似吐槽，說：“小姨溫柔話不多，小姨夫也成天闆着一張臉，真不知道他們在一起說什麼。”

祝苓芬說：“小孩子家家别打聽這麼多。”

又說：“他們很般配。”

祝橙默默止了話題。

這次突然聊起天，祝橙心中微訝，誠實說：“偷偷帶的。”

向灏昇揚了下嘴角，沒接着往下說。祝橙早已習慣，繼續刷手機。

兩姐妹聊到九點，祝苓芬才帶祝橙離開。祝橙坐上他媽的電動車，手抓着祝苓芬衣擺兩端。夏風拂過，悶熱潮濕。

回了家，祝橙絲毫沒有寫作業的打算，房門一關，窩在床上找同學打五排遊戲。

周末睡到自然醒，祝橙迷糊打開手機，發現沈清夏給他發了十幾條消息。他腦袋宕機，眯着眼一條條看下來。

【祝橙，你出來。我絕對不打死你。】

【說好的陽光同學叫謝妄言？】

【你到底打探了些什麼！】

…

【還我雪糕】

看到謝妄言三個字，祝橙忽然清醒，翻個身，睜大眼睛，搓搓眼皮。

沈清夏發了十五條消息，沒有一條講到點上，全是情緒使然。祝橙啞着聲音，帶着沒睡醒的朦胧與困惑，摁着語音鍵：“出什麼事了？”

沈清夏秒回：【呵呵…你終于醒了…】

【祝橙，你讓我顔面盡失。】

【[捶打][捶打][捶打]】

這是世界末日了嗎？

祝橙看眼時間，十二點，沈清夏應該在休息。

【要不打個語音電話？】

他剛發送，下一秒，電話打過來。

祝橙接起。

“祝橙！！！”沈清夏咆哮道，“錯了！！全錯了！！”

“什麼錯了？”祝橙茫然。

“他叫林馳揚。”沈清夏說，“人家姓林，不姓謝。”

沈清夏想到早上的事迹，抓狂道：“祝橙，把雪糕還我！”

祝橙愣住了。

他半緩眨了下眼睛。

錯了？

沒錯啊。

拿籃球的冷面男，親口承認自己叫謝妄言。

怎麼會錯？

他騙了我。祝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