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齊眼神微動,心裡暗笑,王妃這哪是保護,分明是……
“有意見?”
他趕緊搖了搖頭,“屬下這就去安排。”
安排好客棧裡的事情,宋檩才發現渾身難受,要了熱水洗漱,躺着歇了一會兒,醒來時林歌已經回來了。
“我睡了多長時間?”她打着哈欠道。
林歌打起帳子,“約莫一個時辰。”
“東寶跟常齊住,王爺已經起了,王妃可要過去一同用膳?”
宋檩沒有回答,随意收拾了一下出門,來到瞿昙房間時發現常齊已經回了。
她微微點頭,算是應了常齊的禮,“漕幫那邊如何?”
“屬下正要跟王妃說,承王找了柯幫主,想租用漕幫的船去東日島。”
華承坤動作挺快啊,宋檩挑眉。
瞿昙擺了擺手,把常齊打發走。
“聽說,阿眠在外面說我很行?”
宋檩差點咬斷自己的舌頭,她不過是跟華承坤逞一時口舌,哪個大嘴巴又在他耳邊叨叨了?
她咽了咽口水,慌亂解釋,“我那都是問了王爺的名聲,你可千萬别多想。”
“承王想搞臭你的名聲,我好歹是秦王妃,豈能讓他得逞?”
“阿眠就不想知道……”
“不想!我一點兒都不想知道!”宋檩跟見了什麼了不得的髒東西似的,趕緊擺手撇清關系。
她越是這般,看在瞿昙眼裡就越是掩飾,那眸子裡的笑越發肆意。
怎麼就說不聽呢?
宋檩無語,意識到不能跟他繼續探讨這個問題,再扯下去紅溫的就是自己了。
“看來王爺此去東日島收獲頗豐。”
瞿昙挑眉,掏出那個木匣子,“打開看看。”
這可是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東西。
宋檩半信半疑,打開一看發現竟是布防圖。底下還放着些信件,雖沒有提及具體的人名,應該跟東海王府脫不了幹系。
她逐一打開來看,卻在其中一封信中發現了端倪。
“往來書信的并非一人。”
瞿昙贊賞地看了她一眼,“壓在下面的幾封應該是跟侯振培的。”
侯振培竟然這麼早就跟石徵聯系上了?
“侯振培本是涼國太子,得老皇帝重用,跟倭人勾結作甚?難道,他還想複國不成?”
當年大堰女皇去世,涼國隻是其中一個不起眼的附屬國,比他還有實力的都沒反大昭,他哪兒來的底氣?
“先吃飯。”見她一副想不通的樣子,瞿昙把筷子遞了過去。
宋檩看了筷子一眼,又看了看瞿昙,終是接在手裡,心不在焉地扒飯。
這副模樣看得瞿昙直歎氣。
“涼國滅國時他少不更事,沒那麼大抱負。”一個連帝王之道都沒受過幾日的小國太子,功利之心大過一切。
想來老皇帝也看出了這一點,才會對他委以重用。
他盛了碗雞湯推到宋檩跟前,“把承王騙去東日島,你打算對他下手?”
宋檩從湯碗裡擡起頭,不怒反笑,“你不也有這個打算?”
“那我們這算心有靈犀了。”他點了點頭,笑得一臉陶醉。
“……”
有一點她必須承認,老皇帝允許太子和承王平分秋色,卻絕對不會允許阿兄成為第二個承王。
在老皇帝心裡,阿兄隻能做一把鋒利的匕首和一個聽話的執行者。
隻要承王還在,永遠不會成為儲君人選。
那就讓她做個惡人,成全所有人吧。
“承王很清楚老皇帝的底線,知道什麼絕對不能碰,被侯振培擺了這麼一道,若不處理幹淨,将再也無緣那個位子。”
一個連真正的戰場是什麼樣都不清楚的人,以為東日島不過是群跳梁小醜。
她以為葬身在那樣的地方,并不會辱沒了承王英明。
瞿昙喝了口湯,“承王追查倭人上了東日島,為找到郡馬詐死真相,身死島上,如何?”
自是不錯,宋檩點了點頭,到死做了回英雄,已經很夠意思了。
她心裡卻在琢磨另一件事,“算算日子,華承乾和宋姿也快到揚州了吧。”
“走水路,應該快到徐州了。”
宋檩瞄了他一眼,似有深意。很好,兩人又算計到一塊兒去了。
吃完飯,宋檩伸了個懶腰,“你的傷如何?”
瞿昙原想說不礙事,話到嘴邊卻臨時改了主意,一副強忍着疼的表情,“疼……”